“别睡着了啊。”淼淼给她盖住双脚,低声抱怨,“早知道我就去盯着谢云起了,辛苦你在这儿等一遭。”
“这算什么辛苦。”钟向窈小小的打了个呵欠,歪头轻蹭,努力说服自己,“谢云起再怎么牛逼,不还是杭成的艺人,我帮他,不就是在帮钟家。”
这逻辑链清晰了然,淼淼佩服。
只是钟向窈的淡然坚持不到二十分钟,就被扶手的硬度硌醒,她皮肤娇嫩,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
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淼淼一直在注意她的动静,见状起身走过去,蹲在沙发旁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硬的我头疼。”钟向窈不耐烦地扭头看时钟,“他们怎么还没联系上人”
淼淼忍笑“要不我去问问”
“到底还能不能录了。”钟向窈烦躁地撩开薄毯,越想越生气,“我来救场还把我撂在这儿,我是他团队的备胎吗”
钟向窈的起床气向来是不可理喻的,尤其眼下占理,气闷瞬间放大成了被忽视的委屈。
时间临近十一点,平时在家她早已洗漱完睡下了,可现在还因为原本不是她的工作而耽搁在这里。
等淼淼重新推开门进来,朝她摇头。
钟向窈顿时感觉自己的理智被按在地上摩擦,甚至不断地回想,自己与谢云起从前的恩怨纠葛,亦或是哪里有得罪他的地方。
直到发现为零的时候。
钟向窈起身,冷着脸就要去隔壁。
然而走到门口,刚拉住把手她的动作便冷不丁的顿住,脑海中闪现过一个人的脸。
迟疑了两秒,她扭身看向茫然的淼淼“你说我”
“说什么”
“没什么。”
拉开门,钟向窈面不改色地提步往出走,满脑子却都想的是如果现在给谢则凛打电话,他会不会帮忙。
她这样想,手指也无意识地翻出了号码。
看着这串几年来从没拨通过的数字,或许谢则凛的电话也早已进行了重新注册。
钟向窈轻轻撇嘴,算了。
录音室的门被她推开,看着房间里三个面色尴尬的女人,钟向窈捏着手机的指尖稍稍用力“还联系不到人”
“是。”刚才一直道歉的录音师给她看手机,“已经打了不下十个,都没人接听。”
钟向窈拧了拧眉,郁闷的同时完全没有留意到,扣紧手机的指腹触碰到那串手机号,在不经意间已经拨了出去。
“谢云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他怎么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从音筒里传出来,带着细碎的砂砾,宛若古老的留声机在缓缓运行,充盈着淡淡的温柔。
钟向窈吓了一跳。
四处寻找声音而不得,直到手机又发出微弱的震感,丝丝缕缕的隔着掌心传递至她的手指“又不说话。”
钟向窈低头,这才看见屏幕显示。
“啊我不小心打错了。”钟向窈走到拐角口,“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随后听见谢则凛问“那你原本打算打给谁。”
钟向窈拽了拽衣摆,不自在地含糊道“就随便打打。”
“嗯。”谢则凛似有若无地应了声,隔着电流,低哑的声线拢上几丝旖旎,语调轻缓,“刚刚说谢云起怎么你了”
“他放我鸽子”
谢则凛没有打断她说话,呼吸声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只是偶尔吐息略重,让钟向窈知道他有在听她讲话。
见对方无动于衷,隐约的纵容意味叫她的不痛快瞬间放大,恶向胆边生,钟向窈越吐槽语速越快,甚至没想过自己正在与谢则凛说教他的亲弟弟。
“简直欺人太甚”
“公司安排我来给他录新专伴奏,折腾了七八个小时,现在录完了走不得,还得等他检阅合格才行。”
“好嘛”
“可偏偏工作人员怎么都联系不到他,我真是想不明白,谢则凛,你说现在还会有人拿手机当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