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救命啊阎王爷亲自来勾魂了”
怎么看都是阎王爷是个毛子这件事更要命吧
我跳起来去抢师兄手里的话筒,没够到,他把话筒举高了点,嘴巴抿成一条线,心情显然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他说我跟你父亲两年前见过,让他接电话。
我大哥那边没声了。
师兄看向蹲在地上装蘑菇的我,我幽幽地说我大哥不是亲生的,他爸是我爸的哥哥,八年前就死了。
大哥在电话那边哽咽着说“阎王老爷,你再宽限几天,我这就把领导给您送过去。”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跟师兄面面相觑,师兄问我大哥是去干什么了,我说这逆子大概是发挥传统艺能大义灭亲继承皇位去了吧。
虽然我家没有皇位要继承,嗯,但有很多债要还。
几天后,领导终于回来,跟我联系上,他问你大哥这两天在给你烧纸钱,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只小黑兔子,小兔崽子不是,小兔子有什么坏心思
领导说行吧,不知道你们说了啥,所以你大哥说的阎王爷是谁
哪来的阎王爷哦,你说那苏联来的阎王爷啊,所以不会吧我大哥不会真的去继承皇位了吧我把大哥当上山里寨主的画面从脑海里删掉,镇定自若地回答“就是我师兄啊,跟我一块去西天取经的大师兄。”
领导沉吟片刻,问我那你们取回来的经呢
我说不取了,我正在特拉维夫当山大王,落草为寇,现在是黑兔寨寨主,跟大师兄一块打家劫舍过日子。
“你要不还是让维萨里奥接电话。”
“啊干嘛啊我只是开个玩笑为什么要叫家长啊我听妈妈说起过,涅瓦河口的银狼,她在苏联留学的时候见过他。”
“不是,时有夏,到底谁是你家长啊”
我踢踢大师兄的腿,心想哪门子家长给我注销户口了啊,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总之这件事给我大哥带来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从那以后他就对电子产品过敏,每当电话铃声响的时候就抱着脑袋去墙角窝着,唯一能接受的电子产品就是村东头的大喇叭。
为此我二哥不得不自学成才研究赛博幽灵,过早地成了家里的科技水平担当,给大哥披荆斩棘,就为了证明电话是打不到阴间去的当然我大哥这毛病早就好了,就是他听说真相的时候已经完全跟时代脱节,到现在也不习惯用手机电脑。
后来战乱稍微平息的时候我们又离开了特拉维夫,一路向西好像真的要去取经,但取着取着走过头了,已经到了欧洲。
师兄问我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拽着脑袋上的小揪说没办法啊我现在是黑户,要不然你带我继续玩吧,刚才我舅给我打钱了耶
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师兄看我时候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闺女。嗯他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
故事讲到这的时候,飞机正准备缓缓降落。广播声打断了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忆,浅眠的旅客已经陆陆续续睡醒。
坐在旁边的律师姐姐说这个故事很有趣,但哪有人会让自家小孩子在外面流浪呢我说是啊,所以就当这是我小时候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吧。
“所以,故事的结局呢”律师姐姐临下飞机的时候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