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凭着他超强的心脏和厚如城墙的脸皮,度过了这场离婚危机,但是内心深处终究是紧张不安的,茫然中带着恐惧,还有回不去的思念。
他虽然知道书里的大概走向,可因为郑少爷并非主角,只是个为剧情服务的炮灰,所以对他周围的人和事的描写都很少,这些都得靠他自己小心翼翼地去摸索探寻。
话说,好歹上辈子做了好事才嗝屁,老天爷能不能开个金手指给他个原主记忆呀
这想法刚出现,忽然脑袋传来一阵刺痛,像插进了一把刀子使劲搅着脑浆,如此猝不及防,疼得郑殊闷哼一声差点撅了过去。
郑殊那点困倦都被这敲碎骨头般的痛苦给造没了,他想尖叫,可又怕惊动前面的司机,只能用手指死死地抠着真皮座椅,咬着牙诅咒这万恶的老天爷。
就算要给他记忆,就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用得着这么粗暴吗
是的,伴随着疼痛,一段段画面被强行塞进来,这是原主的记忆,走马灯一般回转在脑海中。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郑殊才大喘一口气,从濒死的状态下脱离,他额头冷汗淋淋,后背更是湿了一片。
他颤着手拿起边上的瓶装饮用水,艰难地打开,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这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接着他直接摊在座椅上,整理这被强行塞进来的记忆。
原主的经历倒是与他非常相似,同样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路被宠溺长大,没人拘束,没人督促,学习成绩稀巴烂,靠着老子捐款捐楼才能进入大学,周围一群“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跟着一起荒废生命,诠释着何为社会的蛀虫。
年龄都是23不过不一样的是,年纪轻轻的原主已经是花丛老手,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而他还是个只混混二次元,网上冲浪飞起的纯纯单身狗。
他睁开眼睛,看着前方铁艺大门缓缓打开,宽阔的草坪映入眼前,接着花园喷泉之后,就看到郑家的豪华别墅,与上辈子类似的豪宅,让他恍然有种庄周梦蝶的错觉。
别墅门口站着一位西装革履,带着白手套的老人,微笑地上前替他打开车门,“少爷,您回来了。”
这位是郑宅的管家,从小看着原主长大,是除故去的父亲之外,最宠郑殊的一个,凡是后者做出的任何决定,不管对错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包括收拾烂摊子。
郑殊下了车,定了定心神,然后循着记忆一边熟稔地走向别墅大门,一边说“秦伯,我不离婚了。”
秦伯闻言微微一愣,“不离了”
“嗯。”
秦伯顿时面露欣慰,似乎松了一口气,称赞道“少爷这么做非常明智,万煌集团暂时还离不开俞先生,您这个时候与他离婚,对您只有害处,没有好处。”他顿了顿,见郑殊有在听他说话,便继续说,“若您实在喜欢林先生,可以赠送贵重的礼物,给予各种资源来讨他欢心,林先生向来善解人意,他定会谅解您的。”
郑殊踏入门槛的脚步为之一顿,回头看向管家,笑了笑,“秦伯。”
“少爷。”
“以后我身边没有林先生了,也没有李先生,方先生,任何的先生,我只有一个先生,俞斯年,你明白吗”
秦伯闻言惊讶地看着郑殊,后者虽然眼眸微微弯着,带着笑意,但是神情认真,一字一句不像是在开玩笑。
秦伯有些估摸不准,不解地问“少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郑殊看着自家偌大的花园,以及中央随着轻柔音乐跳跃的喷泉,惆怅一叹,恍若隔世一般道“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忽然间顿悟了,发现自己太不知足,明明斯年哥又成熟又稳重对我又包容,还特别能干,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另一伴,我却为了可有可无的外人跟他闹,实在过分我之前有眼不识金镶玉,现在幡然悔悟,今后只想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
说着他玩笑地上前拍了拍秦伯的肩膀,“这个思想觉悟,是不是相当高”
然而秦伯傻了,他半晌没说话,这出门前跟出门后怎么反差那么大
他抬起手背贴上郑殊的额头,有些担忧道“少爷,您是不是受刺激了,难道俞先生威胁您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郑殊有多热衷于那个小明星,秦伯完全看在眼里,各种手段招呼上就想让俞斯年松口,今早还带着一个团队的律师去谈协商离婚,临走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把婚给离了,娶小明星过门,结果突然来个180°大转弯秦伯不理解。
郑殊扯了扯嘴角,脑袋往后一扬,避开了秦伯的手,“没有,我是觉得林”对了,那宝贝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对我似乎也不是真心的,我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虽然他平时的确温柔体贴,从不主动问我要任何东西,但最终我总能知道他想要什么,又受了什么委屈,招惹了什么麻烦,然后大大小小的事我都给他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