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动静,江书妤回头,对上母亲清晰的目光。难以启齿的秘密暴露在他人眼皮底下,江书妤仓惶收起手机,逃回房间。
幸好,母亲没有追过来盘问,留给她充足的喘息空间。
母女俩搬走第二天,蒋文义果然不依不挠地联系,江母拒接电话,直接拉黑。
江书妤看着母亲的行为“那个人会怎么样”
“不清楚,但这都是他自己做的孽。”江母柔软却不柔弱,即使身体残缺,思维永远理智,“书妤,别觉得妈妈冷漠,也别同情那个男人。他把我们的地址暴露出去,不顾我们的人身安危,不是什么好东西。”
蒋文义这种人,利益至上。
有钱的时候施舍她们一小部分,显得自己很大方,真遇到问题,那个自私的男人会毫不犹豫将她们舍弃,推出去挡刀子。
“我知道。”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是她跟母亲两个人挺过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被亲人抛弃的感受。
母女同心,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下午,江书妤正在给母亲按腿,屋外的门铃声一阵响。
两只手拎满东西的谢燃站在门外,笑容灿烂。
母女俩暂住这段时间,谢燃对她们颇为照顾。他嘴巴能说会道,哄得性子沉静的江母都不忍住笑。
江母留他吃晚饭,谢燃主动跑去厨房帮忙,在旁边给江书妤打下手。
他实在不擅长此道,甚至分不清食材搭配,削个土豆像打仗。他浑然不觉自己的技术多差,主动提出切丝,结果变成一碗土豆条。
“不好意思啊,好像失败了。”
“没关系,你第一次切,已经很厉害了。”
谢燃摸摸头发。
温和的夸张竟然神经粗条的他感到不好意思。
剩下的,谢燃不再乱动,把位置让给江书妤,见她左手按住土豆,右手持刀,速度快且刀工精妙。
倚在旁边的谢燃不禁竖起大拇指“你还有这技术。”
江书妤低头,柔顺的低马尾贴在背后“我很小就开始学做菜,时间长,自然就熟练了。”
他的人生中似乎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跟朋友在一起嬉笑玩闹,不可能静静待着。江书妤就像一汪平静的水,难以掀起波澜,滴在人身上清爽舒适,并不会觉得冷淡。
跟她待在一起,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很难相信,是怎样的成长经历造就她处变不惊的性格。
独自照顾残疾的母亲、生父的骚扰、要债人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短时间内连续发生这么多事件,她仍然把情绪处理得很好。
理智坚韧却不强势,柔软而不屈,令人产生保护的欲望。
作为师父,他是有责任保护自己小徒弟的。
谢燃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记住了江母去医院换药复检的时间,从相隔三十几公里的学校开车过来,接母女俩去医院。他
是自来熟的性格,跟长辈相处完全没隔阂,连医护人员都误认为他是江母的儿子。
检查完又将她们送回家,江书妤拎着药袋,谢燃推轮椅。
恍惚间,江母当真有种儿女双全的感觉。
到家后,江书妤快步走进厨房,拎出来一个盒子“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