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得意低头躬身,斟酌道“奴婢知道。奴婢提醒过赵起,赵起说,奴婢不说他不讲没人知晓。”
刘彻颔首“赵起说得不错。要不是据儿想朕,此事就被你们几人模糊过去了。杨得意,可知罪”
杨得意不好的预感成真,悬着的心反而落到实处。杨得意深知帝王决定的事容不得他人置喙,他双膝跪地认命“奴婢知罪,但凭陛下处置。”
但愿陛下看在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面上给他留个全尸,不要腰斩,不要砍头,一杯毒酒很不错,三尺白绫也挺好。
杨得意的态度令刘彻很满意“来人,拉下去,仗二十”
宣室内众人不禁看御坐上的天子。
小人儿毫不意外,皇帝老子真想砍了杨得意何必把人宣到跟前。难道叫杨得意死个明白吗。宫中奴婢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刘彻每处置一个都解释清楚,他忙得过来吗。
刘彻只想弄清楚事情经过令人把樱桃招来就行了春望坦白的时候提过小宫女樱桃也在。
春望瞪一眼杨得意,杨得意回过神,激动地带着颤音叩首“奴婢谢陛下不杀之恩”
刘彻抬抬手,杨得意出去领罚。刘彻抱着儿子前往椒房殿告诉皇后,儿子被大胆的奴才当成胡亥糊弄了。
卫子夫乍一听到胡亥懵了。刘彻不好怪皇后识人不明,也不好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先告诉卫子夫已处决赵、李二人,再说她给儿子挑的宫女樱桃胆小如鼠,这么大的事居然不敢向他们禀报。
卫子夫明白此话何意换人。
“陛下,据儿身边伺候的人个个胆大包天,往后岂不是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刘据年幼,无法亲自调教奴婢。奴大欺主,不如用胆小的。赵、李二人干的事,胆小如樱桃虽然不敢向他和皇后禀报,她也不敢学二人哄骗刘据。
思及此,刘彻颔首“但该罚还得罚。”说出来想起怀里的小人儿,“据儿,你说是不是”
卫子夫想笑“陛下,他”小人儿点一下头,笑出哈喇子。
刘彻冲卫子夫挑了挑眉,卫子夫尴尬地轻抚额角低下头。
“天色尚早,朕领据儿出去转转。”
卫子夫紧张地身体倾向他“陛下,外面风大,再过半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
“朕在宫里走走。”
卫子夫放心下来“戴上帽。”
刘据的小斗篷上有帽,刘彻给他戴上。儿子从头红到脚,露出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脸,像年画娃娃,又像传说中的人参娃娃,刘彻很想咬一口。刘据一看他眼神不对,抬手挡住他的脸。
刘彻乐了“以前对朕爱答不理的果然都是装的。”又摸摸儿子的小脸,“朕的儿子真好看。不愧是朕的儿子。”
刘据又想翻白眼,可惜他不敢。他扭着身子要下去,刘彻经常抱他,习惯了不觉着累,哄他走路累,父皇抱着舒服。
刘据一把揪住他的胡须,刘彻心慌“别拽,别拽,朕让你自己走行了吧。”怕儿子听不懂,说着话蹲下去松手。
刘据离开他的怀抱,淡淡地瞥他一眼,仿佛说你早这样多好。
刘彻看懂了,他又觉着看错了,小人儿的表情不可能这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