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爷再一次压低了声音,劝道“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就算真想整治这群铁吏,也要等到即将离任之前,得到调令之后,否则真和这群铁吏闹起来,只会误了大人的前途啊”
吴蔚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李师爷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吴蔚终于听进去了。
吴蔚命人将何筠的遗体送到义庄安置,重新换上官服,等待曹牢头。
大概又过了一炷香,前去带曹牢头过来的衙役却只回来一个,只见那人满头大汗地跑进大堂,双膝击在石板上发出脆响,惊恐地叫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曹牢头他、他、他死了”
曹俞死了。
被发现的时候,正仰面躺在床上,整个人已经凉透了,身体发僵。
吴蔚看着躺在台子上的尸体,根本不用验尸就知道,曹俞死于某种毒物,从尸体的表现来看,更符合砷化物中毒的特征七窍流血,死状痛苦。
古往今来,批霜都可以算是杀人灭口的利器了。
吴蔚重新坐回到案后,从签桶里抽出一支令签,丢了出去,说道“立刻调兵封锁百味楼,将楼内一众伙计,管事全部羁押,等候审问。另外到城中各个药铺中去问问,近期有没有人到店里购买批霜,若有知情不报者,按包庇罪论处”
“是”
“通知曹俞的家人把曹俞的遗体领回去吧,录一份曹家人的供词,看看曹俞昨夜都接触过什么人。”
“是”
县衙内再次恢复了安静,这次连李师爷也觉得事态失控,不敢轻言了。
不过一夜半日的功夫,先后有二人死亡。
一人是泰州那边派过来的总管,另外两名是本地的小吏,还都在衙门里任职。
“大人,下一步该当如何”李师爷沉默良久,沉吟道。
吴蔚也沉默了,过了不知多久,吴蔚才说道“师爷,劳烦研墨。”
“是。”
吴蔚一共写了两封信,第一封信是给宜王的请罪信,在信中吴蔚如实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郭某的死,吴蔚的怀疑和暂未侦破案件的事实,何筠的死,牢头曹俞的死,以及绣娘阁因此不得不暂时停工的情况,还有吴蔚自己分析出来的,清庐县可能潜伏了几股力量,正在试图阻止龙袍的绣制。在信的最末尾,吴蔚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请罪之意,并恳请宜王做出下一步的指示。
另一封信,是写给东方瑞的,求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