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初似乎不自在,躲开他的视线,捂着嘴打了个很轻的哈欠。
水雾凝结,细小的泪珠堆在眼角。
池南暮先动作,指尖轻擦过江初的眼角,捻去泪珠。
江初闭了闭眼睛,脸颊渐渐泛红,“谢谢。”
“不客气。”
池南暮已经抱了江初很久,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江初才刚醒来,面对这样亲密的床间拥抱,紧张到不适应。
怀中的人似乎愈发僵硬,背绷得很紧。
池南暮不明所以,轻轻抚了抚江初的背,江初却绷得更紧。
“怎么了”池南暮问。
“没有,”江初摇头,“我我有点紧张。”
紧张
“抱歉。”池南暮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要往后退。
“没关系这样没关系,”江初主动抱住池南暮,小声说,“我只是有点紧张,没有不喜欢”
池南暮一怔,缓缓收回手臂,重新抱住江初,问“你刚才做了什么梦”
江初做了个关于池南暮的梦,长到像一场十小时的电影。
梦里的他们似乎都很痛苦,但当他清醒时,那些痛苦就都散了,梦中的画面也从脑海里散去,如同水面的涟漪,只一霎就杳无痕迹。
“我忘记了,怎么了”江初问。
“你在梦里叫了我的名字,让我抱抱你。”池南暮顺势解释。
是他让池南暮抱的。
江初脸红得更厉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找个新的话题缓解尴尬,“现在几点了”
池南暮捞起手机,“八点。”
“八点现在来得及去公司吗”江初扬起头问。
“我请了假,今天不用去。”
江初愣住,“你还需要请假”
执行官也需要请假
“当然,每个人都要遵
守公司的规则。”池南暮想了想,又说,“但如果有意外,也可以偶尔打破。”
池南暮神色认真,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并不因为职位的高低而破例。
江初倏地想起,那日他听到过关于池南暮的非议。
冷漠至极,不近人情,墨守成规。
那时他想反驳,但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池南暮,用十年前的事当作论据,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可事实上,池南暮从没有变过,也不是个淡漠的人,只是做每件事都很认真而已。
“池南暮,我忽然好奇一件事。”江初说。
“什么事”
从前出逃,池南暮就习惯提前规划路线,那日去庆功宴见他,池南暮也做了准备。
上次带他去岛上,看着像临时起意,但池南暮甚至清楚轮渡来回的时间
“杀青那天,你带我上岛,这是你计划中的事”江初问。
“嗯。”
“你怎么知道我那天想骑车”江初感到神奇,“要是我想看电影,或者做别的事呢”
“我有很多方案可以选择。”池南暮答。
池南暮做了很多计划,用来满足他的无拘无束。
心口一下软了。
江初挺直背,在池南暮脸颊上,主动落下一吻,“谢谢。”
柔软的触感只停留一瞬,掀起的风暴却很长,心脏狂跳,气血上涌。
“不客气。”池南暮移开视线,想表现得沉稳一些。
“池南暮,你可以不用做那么多方案,”江初低声说,“就算只是和你待在一起,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我也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