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人渣。
程鸢忍着伤,与柳华一直在外蹲守着他。
若非怕牵扯到娘亲和妹妹,程鸢早在家里就逼着他把和离书交出来,顺便再把他的手剁了。
时候差不多了,程鸢打算潜入花楼,柳华拿出一颗药给她“拿到和离书后给他吃了,这个会让他意识错乱,日后会记不起今日之事”
“好,谢谢。”程鸢拿了药,这便隐入了花楼。
不消两刻钟,她便回来了,手上、身上和脸上都染了血迹。
柳华也不多问,拿出巾帕要给她擦拭,她却后退了一步“等一会儿再擦,你再陪我去个地方”
“还要去哪里”
“去大伯家,”程鸢说,“他家吞了我家不少银子,我带着这身血去,吓死他们”
分明在说很骇人的事情,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惹得柳华莫名想笑。
“好。”柳华嘴上应着,心里颇有种助纣为虐的感觉。离宫前他原本是打算陪她出来游玩散心,结果从她决定回梧州的那一刻,事情就完全偏离了自己的初心,这几日陪着她又杀人又砍人的,自己一个奉公守法竟然变成了她的帮凶,而且是他主动愿意成为她的帮凶,如今想来甚感奇妙。
“背上的伤口还好吗”
“还好”
“说实话。”
“好像崩开了些”
他拿出一颗药递到她的面前“止血镇痛的,吃了。”
她毫
不犹豫地拿过去放到口中,转头朝他浅笑“谢谢。”
待到了大伯家,程鸢也不与他们废话,恫吓道“我刚杀完人过来,不想死的话,把当初抢我家的钱还回来”
大伯一家起初一位她真的只是吓唬他们,还想赖账,也赌她不会真的伤害他们。于是程鸢便将刚剁下的,尚还温热的鲜血淋漓之物扔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乖乖地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
程鸢算了算,还不及他们当初抢走的一半,又逼问了一番,对方痛哭流涕,说真的没有了,程鸢才算作罢。
从大伯家出来,程鸢已然有些体力不支。
毕竟才受了重伤,不过是凭着多年练出来的忍耐力一直撑着罢了。
她将要来的碎银和银票塞到柳华手中,柳华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擦拭。
程鸢扶着他道“你背我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麻烦他。
他转身将她背起,脚步沉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伏在他的背上细细的喘息,疲累了一整日,不一会儿竟迷迷糊糊睡去。
迷蒙中他走了不知多久才停下,她本能的警醒过来“怎么了”
他温声应道“到家了。”
她这便要从他背上下来,他却不肯“莫动,都背到家了,不差这几步路”
她便老老实实地趴回去“嗯。”
才说了两句话,在院中一直等候他们的妹妹便跑过来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