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怕把佩佩弄丢了。”
小朋友的纯粹是宝藏。
窗外,经幡悬挂在高山河谷旁,在白塔之上,温暖又发光,两个幼崽短暂分别又重逢,却距离丹县已不再那般遥远了。
薛霈坐在床位上,喝保温杯里的热可可,热气缭绕,像那日做客喝的滋味,仿佛时间从未一点点的消失。
小小的幼崽忍不住抬起头。
坐在他对面的莱恩哥哥,眼红通通的,不甚明显,更在目光相对的瞬间,佯装不经意地瞥向外边看风景。
看广阔的天际,看系挂的经幡,看雪中放牧的自由自在的人儿,还看那些属于妹妹的来处。
“哥哥。”
薛霈记得每一次哥哥对自己好,将小杯子递过去,软软地开口,“你也喝一些吗”
陆莱恩倔强地压着嘴唇“我不要喝。”
薛霈眨了眨眼睛“哥哥生气了。”
陆莱恩不说话。
薛霈凑过去,乖乖地哄道“佩佩没有消失,不要生气了,好吗”
陆莱恩才没有生气,他从来都没有对妹妹生过气,可当下,解释的话说不出口,目光编织着光芒,化作不必言说的语言。
像倾泻入窗的光,充满希冀的温度,被薛霈抓得紧紧的,掌心一摊开,熟睡般的小白狐头绳,被好好地藏在里边。
“哥哥。”
薛霈挪了挪身子,吐出奶呼呼的气息,这时的陆莱恩仰起脸看过来,右手的手腕被碰了下,温度传递向肌肤纹理。
不等他说什么。
眼前的薛霈垂着眼睫,将头绳撑开,太松了,稍微滑向手部,可不论如何还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陆莱恩感受着发绳的重量,呼吸都要停滞了“我”
薛霈笑了笑“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佩佩了。”
陆莱恩看着手环,吸了吸气,不知为何感觉鼻子酸酸的“佩佩要变成小狐狸,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对吗”
薛霈乖顺地笑道“陪着哥哥。”
陆莱恩解释说不知道薛霈要被带回家乡。
那个“阿古”没说实话,含糊不清,交代给管家哥的话,成了有事带薛霈外出,想着演技学院只是短期请假,最初没谁想到会发生不辞而别的事。
可后来还是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管家哥的带娃仅是副业,靠本职工作,一调查出薛霈坐上列车,连人带小发卡小头绳都离开了津市。
“小提琴也落下了。”
陆莱恩指了指上铺的储物格,那里搁着管家哥哥带来的小提琴包。
至于其他的事情,跟爸爸据理力争,再求着他们答应来丹县,让管家哥哥想尽法子换乘赶上车辆,懂事的小幼崽什么都没说。
在找到妹妹之后。
这些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薛霈陷入自责“对不起”
陆莱恩摇头,说着一遍遍的没关系,本来就不是妹妹可以做决定的事。
在这通往未知目的地的路途中。
至少。
他的手腕被独一无二的小狐狸发绳圈住了。
那么,陆莱恩也就没有遗憾,哪怕行驶的列车没有回头路,年幼却执着的他也切实握不住什么。
“我想陪妹妹回家。”
小少爷只有这个念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