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药师显然也没有料到玲子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严厉训斥道“玲子把发钗放下”
玲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样严厉的指责过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转,终于和哭喊声一起迸发出来。
“可是我、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我的病哥哥根本就治不了这么多年用了这么多办法你明明心里该最清楚才对”
药师的脸上终于有了错愕、愧疚、以及痛心。
这样复杂的情绪,终于使他那药罐似的脸上有了一抹近乎迷茫的碎裂“要是能拿到那株药”
“拿到了又能怎样呢”
大颗的泪水从那双被久病折磨的眼里滑下,玲子死死的咬住嘴唇“就算能活下来,汤屋依旧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这种人生来就不被任何人祝福以后也不会就像毛娼”
“啪”
玲子愣愣的捂着脸,手里的发簪脱力被甩了出去,落在被褥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她怎么会忘记,这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也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禁区。
颈侧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那是发簪滑落时擦破的伤口,正在向外慢慢渗出嫣红的血珠,衬着少女苍白到几乎隐隐透出淡青色血管的纤细颈项,显出一种破碎的可怜。
但小鸟游结奈却只是看了眼怔怔攥着有些发烫的手掌、直将手背都攥出青筋的药师。
叹了口气,然后抬手轻轻摸了摸玲子的发顶。
“玲子,永远不要觉得委屈,因为你的哥哥早已为你铺好了一切。”
她向抽噎着看向她的玲子弯了弯眼睛,并不抬头,只是轻声开口。
“其实一开始,他就决定好了,要让我代替你去汤屋。”
玲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什”
下一刻,门窗在顷刻间“砰”一声碎裂,又在即将砸落在小鸟游结奈前,被红色的光芒操纵着,漂浮在半空。
“勉强赶上了吗”
黑衣的重力使单手插兜站在晨光之中,敛着眼睑看向漂浮在空中的两个人。
因为逆光的缘故,他的眉眼浸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只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愈发明亮,像是染了霜的猫眼宝石。
第一时间确认了玲子没事,药师松了口气,又不由心惊
那杀神一路从码头飞奔而来,衣角上却没有半点灰。
下一刻,他就看到那杀神用钴蓝色的眼睛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少女,本来有些缓和的眼神,又在看到她颈侧的血痕时冷凝成冰。
“喂,小子,你不是说计划里只图财,不害命”
中原中也冷冷说道。
中原中也在听到第二声暗号时,就发现了不对。
太过顺利,也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无论是紧贴在巡逻船靠近水面的甲板处,慢慢接近主船。
还是躲过重重巡逻,凭借守备路线,找到濑户商会会长真正的藏身之地。
又或是那位传说中胆小如鼠的濑户会长,为了活命,直接把宝贝的踪迹脱口而出。
都太过理所当然了。
没有陷阱,没有暗算。
虽然也有可能,是这位会长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经不起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