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理解的吧,而且我其实有个猜测。寤生是嫡长子,也就是说他是当之无愧的郑国太子。虽然公子们按照周礼都是要一起学习的,但是继承人受重视是不是也很正常。那母亲偏爱亲近自己的小儿子就更当然,只是臆测。
寤生的姿势十分随意,几乎可以说整个人都摊在沙发上。自从患病,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以至于时隔多年听起这段往事,心中也没有生出半点情绪。
已经被他战胜的敌手,踏过的坎坷,不配再得到他的注目。不过听着这小姑娘头头是道地揣测,寤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年里他身边的那些人,是不是也都将这事视作他的逆鳞,不愿提及。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他尚且敢与天子斗,段又算是什么,如果不是顾及母亲
不过武姜真的很唔,跋扈她老公郑武公还活着的时候,她就敢去要求立段当太子,虽然被拒绝了。等到寤生即位,她又去找大儿子给小儿子讨封地,偏心得毫不掩饰啊。
周人的嫡长子继承那叫什么,立国之本啊虽然周的地位已经在下降了,但是社会秩序基本还是按周礼在维持。但是武姜就是敢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一点都不怕惹怒她老公,地位明显很稳固。
寤生失笑,他的母亲可是申侯之女。
好,这里就有个问题,为什么武姜这么刚。最简单的答案就是,她是申侯之女。这个时代的婚姻可不是所谓的嫁给你就是你家人了,贵族内部是非常典型的政治联姻,也就是说妻子和她的孩子代表的其实是娘家的利益。
就比如西周的灭亡,就是因为周幽王想要立褒姒所生的伯盘,从而惹怒了王后的娘家申国,结果申国联合犬戎直接把摊子给掀了。而平王的迎立,与平王的母家申国,以及郑国都有较深的联系。
利益永远是婚姻稳固的基石啊。就像现在,多少夫妻都是因为钱分不清所以没离婚扯远了,所以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武姜之所以敢提立幼子,其实也和对于申国而言,都是她的儿子没有太大区别有关系吧。
婚姻啊,息姑眯起眼,他可听说郑伯寤生后宫多宠,元妃并不起眼,不知是不是姜夫人留下的教训。他视线微斜,看见寤生一脸无谓的样子。
回到郑庄公即位之初,这里插一条新史料,清华简系年里面有一个章节,被命名为郑武夫人规孺子,大概内容就是说武姜劝郑庄公,刚即位的时候他还年轻,守丧这三年里要多听臣子的话,让他们自行决断如何如何。
光看这一条,其实看起来武姜还是蛮含辛茹苦的,各种好言相劝。君主确实不能独断专行,用亲爹郑武公的例子来劝郑庄公,应该也比较有效。但是,如果结合着我们上面提到的偏心眼,和接下来要说到的故事,感觉就不一样了。
刚才说到武姜为段请封,她本来要了个险关,也就是虎牢关,但被拒绝了;于是她又要了另一块地,叫做京。段在这里搞了不少小动作,比如把这个城邑建得很大,已经超规格了;再比如勾搭郑国的其他城市,之后又收为己用。
这三次其实都有人向郑庄公进言,让他赶紧把这个不靠谱的弟弟处理了,不要养虎为患。但是郑庄公都是轻飘飘地回复,“我妈要这样我能怎么办”,要不就是“他会自作自受的”,类似这种鬼话,一看就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