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理发师环绕着纪初禾,将她推到椅子上坐下。
很快,里间出来一个娇弱的男人。
他扭着腰走到纪初禾身后,双手往她肩膀上一搭“亲爱的,剪还是染啊”
纪初禾一直信奉一句话,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烧烤,哦不是,睡觉。
既然已经逃不掉,不如放手一搏。
纪初禾目光落到他的兰花指上“剪头发,麻烦不要压着我的肩膀。”
“哎呀,别这么拘束嘛。”
纪初禾睁着眼就瞎扯“不是,我刚做完直角肩,你压到我的针孔了。”
理发师笑容一滞,赶紧收回手,尬笑了两下“不好意思,我叫夏,您叫我阿夏就行,您是想剪什么样的发型”
纪初禾
感情夏吉芭剪是这么来的啊。
纪初禾和他形容了一下,理发师比了个ok的手势。
不知道是不是理发师天生自带的技能,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他的嘴就没有停过,话语密切得宛如倒豆子一样。
“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吗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烫染五折,现在有优惠,充值五千送五百。”
“不用了。”
“哎呀我觉得您这个气质染一个颜色更好看,现在很流行咖棕色的,您要不要染一个。”
“不用。”
“要不再剪短一点吧,短一点好看。”
“不。”
纪初禾眉宇间的皱痕越来越深,理发师却浑然不知,挥舞着拿着剪子的手,滔滔不绝地说“我建议您做个护理,您这个头发发质有点粗糙啊,是不是经常漂烫啊”
“不是。”纪初禾抬起乌黑的长睫,透过明亮的镜子与身后的理发师对视“我是刚坐完牢出来,在监狱里没时间打理。”
理发师一顿,喋喋不休的嘴张成一个震惊的o形,他半信半疑地问“怎,怎么进去的啊”
纪初禾淡淡“哦”了声“上次去剪头发的时候那个理发师一直多嘴,我没忍住拿着剪子捅了他一剪刀,判了两年半。”
理发师张着的嘴火速合拢,连询问声都小了几分“您看这个长度怎么样”
“还行。”
没了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纪初禾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果然还是这招好使。
被社会捶打了几年,纪初禾嘴里没一句真话。领导让她无偿加班,她说自己要去医院治痔疮,同事让她免费代岗,她说她一上班就头晕脑胀。
总之名声在外,有好有坏。有时候她是48离婚带俩娃的铿锵玫瑰,有时候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煞女鬼。主打一个身份全靠自己编,该发癫时就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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