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我攒下的银钱,徐姐姐拿去做路费吧。路上不太平,徐姐姐要去琼州最好花钱雇几个镖师,琼州和雷州还隔着海,去琼州的话,还要雇船,不能没有银钱。”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脸,徐苗苗弯了弯眉眼。
有小姑娘帮忙打掩护,她要离开这座城池不难,虽然不认路,可一路打听着去离琼州最近的海闻县应当也不难,难的是坐船。
这几日她已经打听过了,从海闻县到琼州并没有固定时间往返的船只,甚至按照本地的说法,几乎都没什么商队去琼州,想搭顺路船不太可能,她若要坐船去琼州,恐怕真的要用银子来开路了。
徐苗苗郑重把木匣子接过“这些钱我收下了,多谢姑娘,将来我十倍还回。”
贺蓉蓉一点儿也不怀疑徐姐姐的还钱能力,徐姐姐虽然卖身做了她的丫鬟,可并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而是因为徐姐姐要去琼州找天幕所说的永丰皇帝和文皇后,徐姐姐心有沟壑,有些话甚至说的比爹爹还要有道理。
她虽然与徐姐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徐姐姐一直在鼓励她,让她知道这世上女子与男子也没有什么不同,男子可以建功立业,女子同样也能,她是女儿身也能成为母亲的骄傲,能在将来奉养母亲,而不是让母亲将来跟着非亲生的庶子过活。
女子不能科举,如今朝堂上的人也没有愿意用女子做官的,但琼王不同,就像徐姐姐说的那样,琼王手下缺人,而且依照天幕所言,琼王对女子是极为友善且尊重的。
她若要以女子之身建功立业,如今只能去找琼王。
“麻烦徐姐姐见到王爷后告诉他,我认得许多字,能吃苦肯干活,而且绝对忠心不二,请王爷将来一定要用我做事。”
徐苗苗这二十天里除了给小姑娘画大饼,还没少讲励志故事。
小姑娘虽是贺刺史唯一的嫡女,但亦有烦心之事,小姑娘的母亲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但贺刺史是有庶子的,这些年小姑娘陪同贺家老太太住在淮南道老家,庶子却一直跟在贺刺史身边教养。
雷州的生活条件远不及淮南道,贺刺史让嫡女陪着老太太,或许有心疼女儿的缘故在,但小姑娘心里是委屈的,为自个儿委屈,也为贺夫人委屈。
“我一定把姑娘的话转达给王爷。但姑娘若只会这些还不够,姑娘从前在老家学的是如何贤良淑德,那是后宅女子要学的东西。姑娘既想出门做一番大事业,想和贺大人一样顶门立户,那不妨趁此机会多向贺大人学习,学习贺大人是如何处理政务的,学习贺大人的接人待物,读贺大人少年时读的书,若是可以,姑娘也学骑马射箭,学打拳练剑,这世上男子能学的东西女子都能学。”
徐苗苗挺喜欢小姑娘的,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天的相处,但小姑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不只是朋友,小姑娘就像是她的一个小妹妹,十二岁的小妹妹,正处在观初步形成的时间段里。
这个世界因为有天幕,连她这个后世之人都摸不清楚未来的走向了,但有一个道是在现代和古代都不变的爹有兄弟有都不如自己有。
贺蓉蓉此时的眼睛里仿佛有光“我听徐姐姐的,我我现在就去找爹爹,弟弟们学什么我便要学什么,我要比他们学的都好,若是爹爹不同意,我再去求祖母和母亲。”
只要她比那些姨娘生的弟弟们强,母亲将来就用不着旁人养老,她才是母亲生的孩子。
十二岁的贺蓉蓉说完,自己给自己鼓劲,跑去官舍前面的衙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官衙。
“大姑娘,大人让您进去。”
贺蓉蓉深吸了一口气,才攥紧裙子提着裙角进门。
“女儿见过爹爹。”
贺刺史实在是拿这个女儿没法子,蓉娘是他的嫡长女,是夫人唯一的孩子,还是母亲的心肝,怎么疼宠都不为过,他若是惩罚蓉娘,母亲和夫人都会不高兴的,他自己也舍不得罚这个没有养在他身边的女儿,他的第一个孩子。
但蓉娘太过相信天幕,站队之事岂能听一个小女娘的,更何况还是站队已经毫无胜算的琼王。
贺刺史打算好好和女儿谈谈,贺家是绝对不能和琼王有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