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羡容停下来,行,要歇的歇一下吧。”
丫鬟与普通小厮果真再坚持不住,全瘫坐下来,护卫也有累的,稍好一些,慢慢就地坐下。
秦阙自然没什么感觉,但也在一旁草地上坐了下来。
歇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往上走。
越走太阳越偏西,也越来越冷。
等快到顶上时,竟已像早春一样,冷得人起鸡皮疙瘩。
平平细心,知道山上冷,给羡容准备了披风,此时从包裹里拿出来给她披上。
此次上山,羡容住的是长公主在终南山的别馆,别馆前面不远是青莲观,见了青莲观,别馆便不远了。
然后羡容便见到迎面过来一个老道,再一看,是老熟人玉虚道长。
拿着拂尘的玉虚道长也看见了她,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羡容在后面叫道“你给我站住”一边说着一边就执鞭追了上去。
玉虚提着道袍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喊“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还想干第二次”羡容继续追,玉虚差点就能跑进道观,却不慎将身上一叠符纸掉了出来。
羡容捡了那符纸来看,上面画个天神模样的威武将军,额头上有只眼睛。玉虚连忙道“郡主娘娘,还给小道吧,那是宫里人要的。”
羡容问“这什么东西”
“二郎神嘛,用来降狗妖的。”玉虚说。
羡容顿时勃然大怒“好啊,你个臭道士,敢拿这破符纸诅咒我,姑奶奶今日让你去见你玉帝爷爷”
玉虚又要跑,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连忙求饶“姑奶奶,小道只是帮人办个事,哪敢诅咒郡主,小道冤枉啊”
这时圆圆过来拦住羡容,又问玉虚道“你给什么人办事降什么狗妖还是你特地去打听过了,知道我们家郡主属狗”
玉虚一愣,连忙解释道“天可怜见,小道怎么能知道郡主是属狗呢这二郎神他就是就是”玉虚压低声音道“小道辈分低,在玄真观没多少单费,好在平时侍候师父,能见到几个太监,就悄悄替宫里的主子办点事儿,这个好像是沈昭仪要的,替太子祈福用。”
羡容道“什么沈昭仪,我怎么不知道有个沈昭仪”
玉虚将声音压得更低,急道“就是去冷宫的那位嘛太子的生母她梦见那陈显礼被杀是狗妖作祟,所以托人给了小道钱,让小道帮忙做几道符降狗妖,就这么回事,小道绝不敢诅咒郡主。”
羡容这时想了起来,太子生母的确封的昭仪,也的确因为犯错而进了冷宫。
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玉虚回答“这青莲观道长与小道师父紫清散人是师兄弟,小道唤他一声师伯,所以常有往来,小道过来只是替玄真观跑腿的。”
羡容看看他,又看看手上的符纸,那二郎神画得威风凛凛,脚边一条
又细又丑的狗,用铁链牵着,好像就是哮天犬,让人越看越生气。
她一恼怒,将那一叠符纸往天上一扔“画得丑死了,哪里有狗妖,我就看到你这个妖人”说着气冲冲走了。
玉虚敢怒不敢言,看着符纸满天飞,苦着脸不敢吭声。
羡容走了,去了后面的别馆。
天色将晚,仆人们去准备床铺饭菜,秦阙在屋里待得憋闷,独自站在了别馆前的山坡旁。
一道风,将一张黄色的纸卷到了他怀中。
是那张画了二郎神的符纸。
他静静看着那符纸,有些出神。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那个母亲还会梦到那条白狗。
他十二岁那一年,大齐与北狄打了唯一一场胜仗,皇帝大喜,决定趁这机会议和。
北狄便提了诸多要求,其中一条是送质子至北狄。
那个时候还没有五皇子,皇帝有三个皇子,同为沈昭仪所出的皇长子,皇次子,然后是张贵妃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