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孟成庸结结实实关了祁然一周的禁闭。
禁闭结束那天,祁然出门去骑车。
清雾跟过去,想去道歉。
而祁然大抵以为清雾还想跟他出去,两脚点地地刹住了车,转头冷声喝道“你别跟着我再有什么我可负不起责”
陈清雾一下定在当场。
那时孟弗渊正在二楼的房间里看电影,听见声音开了窗,便看见陈清雾站在那儿,目送着祁然在前方拐了个弯,消失于婆娑的树影之间。
毒辣的日头下,那身影孤零零的,孟弗渊蹙了蹙眉,手臂撑着窗台,探身喊道“清雾。”
她回头仰面看来,一张小脸白生生的。
“进屋。外面热,别中暑了。”
他下了楼,陈清雾正好进门,苍白的脸上挂了一脸的汗珠。
他去厨房拿出剩下半边的西瓜,切了盛在盘子里端出来。
清雾坐在沙发上,小口地吃着西瓜。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好像方才的那一幕没有发生,而她也没有经受任何的痛苦。
就像此刻。
那神情如此平静,好像决然摔碎玻璃风铃的人不是她。
甚至,她听见他说“记得”之后,还轻轻笑了一下,“有时候是真的很羡慕祁然。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的人生,一定很快乐。”
孟弗渊下意识说“他得对你负责。“
“以后不用了。”
孟弗渊微诧,“祁然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他没说什么。”
也没做什么。
正是因为,他没做什么。
他不敢吻她,因为
他不愿负责。
不愿甘心伏颈让渡部分自由,从此凡事必须交代下落,走向家长们预设的那条道路。
她不是不懂孟祁然的心理,他的那些漫不经心,就是对于责任捆绑的无声抗拒。
只是从前她天真以为,即便是一阵风,飞得累了也有栖息于山谷的那一刻。
才二十五岁的孟祁然定不下来,那么五年之后呢,十年之后呢
她可以等。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
她的自尊无法允许她自欺欺人了。
他甚至都不肯吻她。
孟弗渊看着陈清雾,去研判她此刻的情绪。
他甚少真正过问祁然和清雾之间的事,和他行事准则违背,又不敢高看自己,天真认为知晓他们来往的细节,仍能做到心如止水。
“要是祁然犯了什么错,你不必担待他。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替你们斡旋。”
陈清雾摇头,笑了笑说“不用的渊哥哥。已经没事了。”
盘子上的水已经擦干了,她将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台面上放着烟盒,顺手拿了过来。
轻抖一下,取出一支,低头衔在嘴里。
想起来打火机在沙发那边,她将要转身,孟弗渊抬起左手。
手指间擎了一枚银质打火机。
掀开盖子,轻划砂轮,一朵微焰跳跃,凑到了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