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1 / 3)

伤心吗

大抵是有的,但不多。

万物皆有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阻挡,也没有必要强留。在老夫子重病那段日子,它竭尽全力做了自己能做的事,守着夫子照顾着夫子。

直至亲眼看见夫子下葬那一刻,他们的缘分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吱”你呢

“吱吱吱”我记得你好像是国师

小黑鼠悄悄挪了下脑袋,好让自己和毛毛脸贴得更紧。

大白怪物高傲地环起爪子,金眸满是得意“对啊我可是国师,货真价实的国师”

毛毛脸突然移开,小黑鼠还有些不太适应。

它略有狐疑地上下打量趾高气昂的大白怪物。

这个眼神狠狠刺痛大白怪物,它怒瞪“你什么态度难道不信我能当国师吗”

小黑鼠连忙摇头“吱吱。”

不是。

“吱吱吱”

兽物也能当国师

“兽物”大白怪物眸子轻挑,“兽物确实无法当国师,但我可以。”

小黑鼠看着大白怪物得意洋洋的样子,眨了眨眼,很是恍然迷茫。

好似藏在大白怪物腹部下听见那人逼迫大白怪物化成人形的不是它,那日大白怪物为了送它出去,半隐半显间看见抓着玄铁链双手的也不是它。

小黑鼠抛出鱼饵,不解问道“吱吱”

为什么你可以

“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大白怪物下巴微抬“闭上眼睛。”

小黑鼠听话的闭上双眼,视线陷入黑暗中。

它清晰地听见自己略微加快的心跳,并非是预料到接下来可能看见的事情,而是为这种区别对待的允许。

它记得那人用言语、用锁链,软的硬的全来逼迫大白怪物,就是为了让它显出人形。

可不论再疼再烦,大白怪物自始至终没有松过口。好似化成人形是一件极恶心的事,而现在,在它面前又好像再正常不过。

耳边捕捉着一切尽可能存在的声音,它听见轻晃的锁链,听见忽而边远的呼吸。而后是薄纱轻磨,熟悉的清淡微甜自上而下笼罩着它。

心脏几欲挣脱胸膛,跳动而出,小黑鼠呼吸跟着变快。

“哎,小耗子。”这是完全脱离了原形时几分奶稚气的声音,清越如玉石相碰,泉水叮咚,一字一句全敲在心尖上。

小黑鼠呼吸陡然止住。

“睁眼吧。”

小黑鼠莫名紧张,它缓缓睁眼,滚绣云边底纹的法袍轻落在白玉雪足上,指甲嫩粉、若隐若现,似美人半抱琵琶,柔软足心轻踩在冷硬的石面。

不待小黑鼠抬头往上,大白怪物轻哂“怎得这般小”

玉足微挪,大白怪物当即不耐地嗔了声“破石头。”

及踝的雪白长发如冰缎垂下,圆润透粉的指尖轻捻住小黑鼠尾巴尖,在小黑鼠惊慌失措的吱中,生生被提离地面。

法袍乃自身皮毛所化,颈边有着一圈绒绒白毛,但仍遮不住这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凝白雪肤上丹唇不染而红,雪睫密长,眉眼不勾而浓似若水墨勾画,疏远璀璨金眸带着几分打趣。

极致的颜色对比,好看得惊心动魄。

无聊时,小黑鼠也会想想这只不着调,贪玩好吃又爱生气的大白怪物人形究竟是怎样的。

但无论如何它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仙人之姿。

它曾随夫子学过无数赞人容貌极盛的诗句短词,可此时此刻,它一句都想不出来,因为一句都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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