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乃朝廷司笔札文翰之臣,分局供职,讲读有讲读厅,修撰、编修在史馆,检讨有检讨厅,五经博士则以专经待问,典籍则掌中秘书,侍书则以善书者充,待诏则或以工画,或以能棋,各守技业,以备祗应。独孔目无专职,总领一院之事,以听掌印学士之政*”
方允明倒也没有说太多,只是领着谢拾走了一圈,与他介绍过一众同僚,又简单说了说翰林院的情况,从各个翰林官的职务到办公地点,间或提及哪些人不太好打交道,建议避而远之,谢拾顿时心中有数。
他再三向方允明道过谢,方才进入翰林院修撰与编修办公的史馆,找到自己的公案坐下。
不多时,三鼎甲的另外两位,除授翰林院编修的申遇时与江博物先后到来。
三人相视一笑,打过招呼便各自坐好,准备干正事。
要说正事,其实谈不上。
入职第一天甚为清闲。
三位史馆新人暂时不曾分配到什么任务,毕竟修史也是一门技术活,不是谁都能一上手就行的。作为“实习生”的他们目前主要是以学习为主,一方面做些整理史料的杂务,一方面跟随前辈们学习。
简而言之,比上学时更闲。
谢拾快活得宛如耗子掉进米缸里。
翰林院的史馆可以说全天下最大的图书馆,卷帙浩繁,历朝历代的史书如山如海,其中便包括民间不曾流传的本朝实录。
纵然拥有“随身学海”,史馆对谢拾的吸引力依旧不低。他甚至无需任何人督促,便一头扎入故纸堆中,堪称如鱼得水。
来时他本欲第一时间拜见李岱这位座师,不过这位翰林院侍读学士相当忙碌,一大早就去了文渊阁议事,等闲不得进见。
等谢拾终于有机会拜见座师时,已近午时。
翰林院正厅曰玉堂,玉堂中设有视草台,从前曾是为天子起草诏书的地方,每草制之时都极为正式,掌院学士具衣冠正坐。
如今相关职责转移至内阁,用到翰林院时少之又少,视草台几成虚设,惟存空台。
“老师”
空台之下,谢拾再度见到李岱时,后者正伏案作书。
昔日上门拜见座师时,李岱待他和颜悦色,更是亲授易经,见面虽不多,谢拾这声老师叫得却心甘情愿。
无论如何,传道授业当为我师
李岱见状,面上神色愈发柔和。
他笑着召谢拾上前讲话。
先是问了问他这一上午入职翰林院可还适应,又勉励他多听多学,不要仗着状元身份就自视甚高,翰林院可以说是全天下状元最多的地方,况且殿试只是一个开始,纵然昔日的三甲进士,未必便输给状元郎,谢拾区区新丁,要学的地方多着呢。
李岱叮嘱一条,谢拾便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