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淮书领头,国子学监生才战战兢兢地出了学堂,准备跟着一道去瞄一眼自己的排名。
傅朝瑜一路赶至博士厅。
他本以为只有先生一个人在,却不想堂中甚是热闹,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被他听到了
孙明达至今都不能接受傅朝瑜的成绩。他半路出家,强行进了国子监,还是商贾之子,为何考卷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就连国子监原先最优秀的监生,都差了一截。
偏偏王纪美还在边上嘲笑他以家世取人“如今该知道你是有多一叶障目了吧”
孙明达臭着脸,不愿意回应。
他如今也想明白了,上回那文章肯定是傅朝瑜的,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模一样的文风,若说不是同一个人,孙明达都不信。
脑子好使,字也不错。
他是看错了眼。可这不是王纪美嘲笑他的理由,孙明达心中已知晓傅朝瑜学识过人,方才看到策论时也确实有了收徒的冲动,但要让他承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起码在人前他绝不会承认。
孙大人好面子,嘴硬到死“不过是比寻常学生略用功一些罢了。”
“平常学生略用功”王纪美不乐意了,凭什么这般瞧不起他的弟子
他是先生看弟子,越看越顺眼,所以听到这话便不服,于是便拿自己的宝贝弟子跟孙明达的学生比一比。
从仪态、到谈吐、到学识、到头脑,他王纪美的弟子全方位碾压了孙明达的学生,王纪美觉得自己赢得彻底。
他的弟子就是最优秀的末了还有些庆幸地表示“幸亏我出手早,否则这样好的学生就得被你抢过去了。”
孙明达险些吐血。王纪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拉踩自己的学生。
他气血上头,口不择言起来“不过多识了几个字而已,就敢跟我的学生相提并论,也不看看他有几斤几两。这样的学生便是白送给我,我也决计不会要”
说完,便转身离开,不想转身之际,正好与一人迎头碰上。
冰冷的视线,却十分灼人。
孙明达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摆出何种神色。
他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呵,一声冷笑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傅朝瑜从没想过,一个人的偏见可以这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