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火拿她没法子,狐狸崽儿又凑来挨挨蹭蹭的求喂,只得先去后院忙碌。
自始至终,一老一少都未对她跌了一跤变好不说、还好似从没傻过的事言谈半句,这大抵是修道之人间的一点点不可言说的默契吧。
从九月初十这天起,林星火就忙的脚打后脑勺,每日除了早课,连晚课都暂时搁置了。她憋着一口气,连累都忘了。
头一日她把观中被褥都拆洗了一遍,板结的棉花用手撕开,用木棒尽量敲打蓬松,当晚祖孙两个只得穿着衣裳裹着棉袄在光秃秃的炕毡上凑活了一夜。
第二日刚起身时,林星火的两条手臂举起来都费劲,咬牙互相揉搓了半刻钟,才活动自如。这一日林星火将厨房和地窖整个倒腾拾掇了一遍,居然找出来一小袋腐坏殆尽的黄豆连黄豆都能放坏,可知这地窖有多久没有完全清理过了。收拾出来的存粮倒是叫林星火松了口气,不论粗细,足够师祖一个人吃几年了。
十二日,林星火上午拆洗了老人家的衣物,跟师祖学会了烧炕,试着把厢房的北炕烧了起来,将衣服、粮食烘了一炕,留下师祖在南炕上看火兼午睡;下晌甩开膀子做起了腌菜,她不会弄本地的酸菜,倒是曾学过一手蜀省泡菜,直接泡了几坛子萝卜豆角、甘蓝辣椒师祖是个好养活的,过来头一日她不会用大灶烧糊了的饭菜师祖都吃的津津有味,别的来不及做,林星火只盼着这些小菜她吃着顺口;晚上借着灶台火光蒸了几大笼屉的二合面馒头、包子。
其实,林星火虽然会干很多活,但也仅仅是会罢了,从前她是为入世为修行才学了点皮毛,实际手生的很,有些还纯粹是理论知识。可想而知,做出来的东西实在不美观。尤其十三这日趁着天气晴好缝被褥时,她实在摸索不出原来的缝法,更不会将碎棉花贴补成一整个,只好像现代羽绒服似的,将被面分隔成一个个小四方块,笨法子的一个一个填充。师祖的棉袄也是一样的做法,旧棉花掺进去地窖找出来的棉花,倒也弄得厚实暖和。手艺不足想法来凑,林星火还在两件厚袄里各衬了一层兔皮羊皮,零零碎碎的拼接起来,虽然针脚丑到没眼看,单穿都要硌得慌的程度,但确实暖和极了。
下山前的最后一日,林星火将吃的穿的用的都归置一新,细细列成了单子放在师祖炕头的簸箩里。老仙姑瞅着塞得满满当当的炕柜、厨房,咧着缺牙的嘴合不拢。
农历九月十五,不咸屯的运粮队背抗肩挑,天将将亮,就把十多个大箩筐送到了不咸观大门口。
林星火听到动静来开门时,就见二十多个壮年男女蹲在门前已点上了旱烟。其中还有七八个妇女。打头的黄大壮见她忙站起来,憨厚笑道“俺们把小仙姑吵醒了”
林星火早起了,大灶上熬好了一大锅玉米碴粥,还馏了半筐红薯。她眼一扫人数,就知自己没弄够吃的。边将人让进后院,林星火边说“先吃口垫垫,我再馏些馒头。”
黄大壮忙拦“都是才吃饱了才上山的。”说着指指妇女们扔在一旁的火把,“没跑远路,打着火把从南山走小路过来地,小仙姑快别忙了。”
说罢趁林星火没注意,赶紧踹了一脚正盯着二合面馒头看的王胡子这点出息,丢人
林星火索性将一簸箩馒头递给身旁分粥的大姐“您给分分,在炉膛里烤烤吃吧。”
等天光大亮时,社员们已帮着林星火将粮食清点规整好了,林星火没让放进地窖,地窖又黑又陡,不好进出,全搁在厨房左近她住的那间小厢房里。
这时,她与黄大壮并妇女主任魏春凤也熟络了“大队长、魏大姐,能不能让乡亲们帮忙把柴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