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姑一人住,挖地窖不如接一间西屋当仓房。”岑大柱补了一刀。
把黄大壮气的喘粗气,捏着鼻子认了这话。到底又拖了七天才算完工。
结果林星火看见的,就是齐整的三间泥草房土墙外面用白墙灰抹的平平展展,堂屋起好了大灶,类似牲口院有南北两个灶,南灶台大些是做饭取暖用的,北灶小一点,能临时给牲畜烀点食吃;东屋有两面炕,西墙角接堂屋南灶砌了个小炉口子,能烧水;新接的西屋没盘炕,靠东墙放了一张老大的木桌,剩下的地方都挨墙摆着快到顶的大木架子。
老支书说“西屋是新起的,没通火墙,只有东面的墙挨着堂屋,能有点热乎气。这屋你就当仓房使,桌子架子是原来没收的地主家的东西,搁在大队部好些年了,也没人换它,就给你使了,工分你先欠着吧。“大队部有一仓库当年没收的家具摆设一类的物件儿,社员们可以用钱和部分工分去换,但大家宁愿自家锯两根木头自己做,也不愿花那个钱。
先前小林听说如外给起了间新屋子时,就拿了五十块钱给他,老支书只收了二十,其中十五给岑把头,另外五块老支书替林星火换了些家伙事儿。
林星火看那些架子原本的花纹都被或削或磨弄掉了,但确实是好料子,不由可惜道“好木头”五块钱不够吧
老支书摇头“就是银杏木,这木头忒硬,不好加工,又沾着个长寿树的名,咱们这儿倒少有弄它做家具的。”这些架子破四旧的时候遭了一回罪,弄得怪丑,更没人换了。
林星火跟魏奶奶道别,气的老人家揪着魏春凤直埋怨。她们一老一少两个相处的颇和美,魏奶奶觉得家里人气都旺了,还没亲香够,这咋就要搬走了
但上回大黄进村真把老太太唬了一下,那天晚上魏奶奶没能歇好,次日就有点犯眩晕症。手里没药材没毫针,林星火只能给她按摩穴位缓解年轻时吃的苦太多了,魏奶奶情志过极、内伤虚劳,有中风的危险。
这话林星火私底下跟魏春凤提过了,说魏奶奶得仔细养一阵子,她之后想法子配些药。而且身边最好能有人陪伴,她看的出老人家是有点怕孤单。
魏春凤感激的了不得,帮林星火搬完了家,魏春凤就厚着脸皮带着闺女赖进了魏奶奶家。魏奶奶又气又笑“你把来福自己扔家里算什么事。多大的人了,吵吵两句就离家,不成样子。”
魏春凤摆摆手“分开点对我俩都好姑婆,你说陈来福咋这么拖拉呢干活不行,说话不行,啥啥不行,反倒是嫌我太厉害咱们这里闺女多稀罕呐,他倒好,一点不疼小囡,就会眼馋别家好几个大小子。给他几个大小子,他当爹的能养活不。“
魏奶奶从来不劝女娃子女人别那么厉害的话,她只告诫魏春凤不许窝气伤身。
魏春凤一是不放心三姑婆,二来的确是不愿看陈来福那张整天拉拉着的脸“小囡都不愿叫他了。孩子叫爹,陈来福虎着张驴脸爱答不理。要不是当着小囡的面,我能上去直接给他抡飞了他还赖我不给生儿子,就他那一哆嗦的能耐,有个小囡就是托我这地好的福”
不管怎么样,林星火赶在十月前搬到了南山脚下居住,这处房子算她租赁的大队的,每年得给大队两块钱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