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醒着,松野如月,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亲眼目睹自己被丢进海里喂鲨鱼”
充斥着威胁性的声音冰冷又刺骨。
松野如月忍着额头的钝痛,艰难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大口呼吸着,鼻腔内还弥漫着一股剧烈的海腥味,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着潮意。
他不仅回想起了上辈子的记忆,还顺势回想起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松野如月这辈子是孤儿出身,在街头流浪的时候被收养,发现了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后,更是在十一二岁就被送往美国求学,短短五六年就拿下了计算机hd的学位。
这一回,是作为一批被送往海外培养的人员,乘坐游轮回国为组织效力。
而就在回程的路上,因为临时遭遇恶劣天气,在颠簸中松野如月不小心把头磕在护栏上,头晕目眩地跌入海中,好在幸运地被及时捞起。
“松野如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美国偷偷把护照丢掉的事。”
刚才威胁完他的那道声音,此刻更是再次压低声量,耳语般的语句中带着明晃晃的杀意。
松野如月抬眼看去,站在他身前的不是别人,也不是什么人形制冷机器,正是监视他们的负责人琴酒。
可能是由于大风大浪的缘故,琴酒银色的长发也被水浸透,贴合着同样湿透的黑色风衣,眸光锐利而冷漠,墨绿色的眼眸像一匹冷冽的狼。
周围的甲板上没多少人,琴酒的手下伏特加正在和船员打扮的人说话。
松野如月费力地眨着眼睛,感觉被咸腥的海水刺激过渡的眼球发干发涩,生理性地红了眼眶。
疑似急救后吐出的海水乱七八糟地淌满下半张脸,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嘴唇,忖度着想要解释自己真没有故意逃跑的想法,他就是单纯身手不行撞上栏杆。
琴酒向来不是有耐心听人解释的人,他视线扫过松野如月额头上的伤口,厌嫌似的丢下一句
“没有下次。”
而后漠然地转身离开,迈动长腿走向船舱的背影,像是想要端着一把加特林把路人全都突突了的不爽。
一旁跟船员交涉完毕的伏特加走了过来,领着松野如月回到房间,然后找出来一个医药箱,让他自己对着镜子处理伤口。
“你们这一批人里,我看胆子最大的就是你了。”
松野如月拿过消毒的碘酒和棉花,不解的视线往伏特加身上缓缓扫去,酒精和伤口接触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蹙眉。
少年的面色因极少外出而相当苍白,被海水泡过之后更是少了几分人气,微长的黑色发丝沾在耳侧脸庞上,那双下三白的眼睛沉沉地望着伏特加。
有着和琴酒如出一辙的漠然。
伏特加下意识地想要噤声,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甚至还是个未成年,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让他也有点心里惴惴。
沉默寡言、又有一双像是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就连他都会觉得对面的纤瘦身体中藏着一个恶魔似的。
“你申请去情报组的报告,上面同意了。”伏特加自顾自地说下去,“回国之后,大哥会亲自给你布置任务。”
他顿了顿,恶狠狠地补充道“别辜负了大哥对你的好意。”
这小子脑袋发昏掉到海里还能活下来,得多亏了琴酒大哥及时跳下去救人,上船之后又及时地做了急救好吧。
“好意”,这个词很难跟琴酒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松野如月抿着唇,慢慢地用酒精浸湿的棉花擦拭伤口。
如潮水般涌来的那些上辈子的记忆让他的头昏昏沉沉,但心底却仍然活蹦乱跳地吐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