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都有了,不走留着干嘛
要不是为了给陈深那二货打圆场,他现在就应该坐在名砚三楼,看着书喝着茶,享受暑假。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足够了。
时间也差不多。
沈栖衣纤长眼睫垂下,落下一片阴影,遮住眼底的若有所思。
荒郊野岭,沈栖衣等半天等不到车,干脆从软件叫。
软件匹配速度倒快,很快显示司机正开车来这接他,只是要等半个小时。
他左右看看,打算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这座山庄是仿古罗马式建筑,一楼整层打通,修得和什么旅游景点一样。
大厅非常空旷,四周用罗马柱和拱形窗户支撑,窗外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光柱根根分明,灰尘在空中漫舞。
大厅正中央摆着一架钢琴。
大约是为了附庸风雅。
只是这座山庄今天包场,除了楼上那群浪荡子再没别人,这里自然空了下来。
沈栖衣久久望着那架淹没在阳光和浮尘中的钢琴,耳边海浪涛声阵阵,如雷轰鸣,什么都听不见了,脚下生根迈不动步,手指不自觉攥紧,脸上笑容跟画上去一样,完美得像个假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抬起脚步。
一步,两步
指尖触碰到黑白琴键。
轻轻划过,琴音流水一样倾泻出来。
沈栖衣如梦初醒。
他想拿开手,但这架普普通通的钢琴上仿佛有黏性,摸上去就再也移不开。
沈栖衣眼睫低垂,唇角弯弯,黑眸里却半丝笑意也没有,瞳孔浓墨一样透不进光。
四周没有人
他缓缓坐下来,没看曲谱,随手弹了一首很久以前弹过的曲子。
一开始还是生疏的,渐渐就熟悉起来,零碎的音符汇成熟悉的乐曲,从指尖流淌出去。
谁在弹钢琴
顾沢到处找人,遍寻不着,抱着怀疑的态度找下楼时,立刻被大厅里回荡的琴音吸引。
他顺着声音找回去,有些惊讶。
居然是沈栖衣。
他没说他还会弹钢琴。
谢倾也会弹琴。
顾沢本就混乱的思绪越发理不清了。
偏偏这个角度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顾沢逐渐分不清坐在钢琴面前那人究竟是谁
当
突如其来一个破音,这场演奏出现致命瑕疵。
这也很正常,那人弹的是马捷帕,失败是常事,要是谁来都能随手弹,那它也不叫超技练习曲了。
灵气有余,技巧不足。
顾沢在心里下了判断。
不是谢倾。
谢倾的技巧得到了国际一致赞誉,足以和上世纪欧洲的钢琴家相比肩,哪怕是李斯特的练习曲,也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但是也很难得了。
顾沢自己也是学过钢琴的,知道在艺术的领域,天分是远大于努力的,就这人刚才弹的这段,技巧上略显生疏,但是琴音里倾注的灵气和感情,已经称得上一句天赋异禀了。
天赋异禀谢倾刚学琴时,教他的老师就是这样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