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吃吧,吃完之后你打算去哪”沈栖衣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手,手指根根修长腻白,他擦的很仔细,连一丝缝隙都不放过,“你好像还是第一次来京市,这边景点挺多的,要去逛逛吗”
“不去了,回去躺着吧。”
听了一肚子发霉的往事,沈鹿安着实提不起精神,满桌珍馐都没动几筷子。
“行。”
“诶,哥,你有没有觉得”沈鹿安欲言又止。
沈栖衣拉开凳子起身,漫不经心“嗯”
“就是,爷爷他”沈鹿安仰靠在椅背上,视线跟着他转,最后落在兄长一如往常笑意盈盈的面庞上,那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留下一道阴影,看不出喜怒。
沈鹿安无声地呼出口气,揉了把头发,烦躁地偏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
沈栖衣没有追问,倒是沈鹿安自己,自顾自闷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开口
“我就是想,要是爷爷和爸爸能稍微中和一下该多好。”
沈栖衣就站在他身侧,想了想,伸手盖住他额头。
沈鹿安仰起头看着他。
“做好自己的事。”
沈鹿安眨巴眨巴眼睛。
沈栖衣拍拍他额头“少去想这些。”
沈鹿安笑了,抓住哥哥的手贴在脸上,他身上颓丧的气息还没褪去,整个人连骨头都松散了,柔软发丝贴着侧颊,弯着眼睛的模样好像教堂壁画上的天使,轻声
“是,我听你的就够了。”
说着站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明明高了兄长大半个头,非要跟个树懒一样死皮赖脸扒着他,也不嫌弃夏天天热。
沈栖衣被他靠得摇晃,连走路都走不顺,不得不身上把人板直。
但不过十秒钟这人就又靠了回来,反复几次终于放弃。
中式餐厅装饰繁复,红木隔断格子间挂着红色绳结和木牌铜钟,微风一吹,吹出满屋细碎的叮铃脆响,铜钟红绳晃花了视线。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厅外。
格子间后,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他们走远。
原本只是听朋友说在一家餐厅里偶遇了沈栖衣,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谁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一夜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把远在沪市的沈家查个底朝天,不过要想完全查清,就算时间足够也不可能做到。
但查沈栖衣和他旁边的这个少年的关系却是绰绰有余。
沈栖衣,沈鹿安。
亲兄弟,还是双生子。
只是因为从小出国在国外读书,短时间内能查到的消息很少,他查不出更多,不过兄弟俩关系很好这一点倒是很容易查出来。
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他印象中的兄弟相处完全不一样,别说豪门兄弟之间争权夺利到你死我活的做法,就连普通兄弟姐妹间常见的日常吵架都没有过,沈鹿安对这个双胞胎哥哥信赖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就比如他去过的那两家餐厅,竟然是沈鹿安开给沈栖衣的。
难怪这样亲近。
那样亲昵而纵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