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的笑意,里面包含着说不出的痛苦和惆怅,和他大开大合的表情凝结在一张脸上,看起来分外的扭曲,让傅铣的眉眼都随之跳了跳。
“我不能抗旨不遵。”傅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陈述着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解汿孑然一身,自是无所畏惧。
可他不一样,他的夫人,儿子,孙子,傅家的列祖列宗,全部都在京都。
他一旦抗旨,等待的就是诛九族的下场。
傅铣没有办法去赌,甚至是说他根本就不会相信,皇帝会放过他的家人。
解汿指尖摩挲着那份明黄色的圣旨,沉默了许久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嗯,你放心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只是”
“和亲的公主,你能不能尽量阻拦一二,不要选安平”
解家的人死绝了,安平虽是那个最让他厌恶的皇帝的女儿,可终究身上也留着一丝他们解家的血脉。
而且,安平还那么小,比瑶瑶也大不了多少。
他没能护住皇后姑母,太子表哥,他再不想让安平也出事了。
前去匈奴和亲的公主,怎么可能落得了善终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解汿心里默默地对那个注定要牺牲的女孩说了句抱歉。
傅铣长叹一声,“我只能说是尽量。”
傍晚的时候,解汿再一次收到了沈先生的来信。
信中交代,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待着和亲公主前往匈奴,到时可以利用和亲公主摸清楚匈奴王帐所在的位置,彻底将匈奴给铲除。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解汿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幸好,在这个世上终究还是有一个人懂他的。
他并不是一无所有。
第二日,天色刚刚放亮,傅铣便带着匈奴的使者,呼延赞和提鲁返京了。
解汿没有去送。
他穿着伙头军的衣裳,手里拿着一把斧子,一下
一下的劈着柴。
他身旁已然堆积了许多的柴火,足够用上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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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往下滴落,撸到腕处的袖口也已经湿透,但他却仿佛完全不知疲倦一样,依旧一下一下的挥舞着手里的斧头。
“”
“”
斧头砸在木墩子上,周围的地面都好似在颤动,锋利的斧刃应声而落,粗壮的木头顷刻间就被斩成了两半。
解汿无声的发泄。
手下的木块上好似浮现了出了他最痛恨的那个人的脸。
为了表现出自己对于这一次和谈的重视,但又为了防止出现像在昭觉寺那样的刺杀情况,皇帝便派了沈听肆亲自去城门口迎接。
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
坠落的夕阳散发出它仅剩的余晖,橙红色铺满了半边天空,像极了战场上无数尸体倒塌后留下的鲜血。
百姓们在欢悦,他们只知道镇北军打了胜仗,匈奴再也不敢进犯,他们热情的在城门口排成两列,欢迎他们的英雄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