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知自家师父对这些小猫看得比什么都重,丁宝儿并未反驳其“师兄师姐”的说辞,反而是顺着张三道长的话说“师兄师姐就更该为本门做出一份贡献。”
丁宝儿又理直气壮地掰着手指算“这每个月的猫粮,猫砂钱,那可不是一笔小数。”
“哎呦喂,小孩子不要这么市侩,都是些小钱,为师改日下山算上几卦不就都有了。”
张三道长睁开眼后一边哎呦着,一边吹胡子瞪眼说。
“师父也知道要下山干活才有钱啊”
丁宝儿气得腮帮子鼓起,双手叉腰道“那师父还装睡不醒”
“哈哈,师父这可不是装睡,你今后就知道了。”
张三道长笑着捻须。
丁宝儿才不吃这一套,她觉得自家师父就是偷懒,但眼下并不是批判这个懒师父的时候,两个保镖还在前殿里等着呢。
“说正事儿,有人来找您了。”
丁宝儿说。
这时,便见张三道长又捻了捻自己灰白的长须,不急不缓道“不是来找我,是来找你的啊,乖徒弟。”
丁宝儿白了师父一眼“我当然知道是来找我的。”
但她这不是不想走么
张三道长身为丁宝儿的师父,又是天下第一神算,不可能不清楚自家徒弟的心思,便劝她道“这么多年一直在山上,难道你就不想回家吗小时候你还经常哭闹着问我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师父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丁宝儿顿时有些生气,瞪着猫儿般的圆眼“都这么多年了,我都快18了,早就习惯了自己是个没爸没妈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孩子,现在接我回家,早干什么去了”
“这”
张三道长被说了个哑口无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好等徒弟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后,方苦苦相劝
“其实,你的爸爸也是有苦衷的。天底下又有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陪伴在自己身边呢”
却不想丁宝儿完全不吃这套,捂着耳朵说“又来了又来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说辞,我早就听腻了。”
“可是你的爸爸是真的有苦衷啊。”
张三道长辩解道。
“有苦衷把我寄养在山上,也不至于十多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吧”丁宝儿抬起头来,想起这些年的遭遇,饶是性格再怎么乐观积极也不禁悲从中来“我看他别不是早就忘记了我这个女儿,早就在山底下另有家庭了”
“”
张三道长沉默。
丁宝儿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质问张三道长道“师父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真被我猜中了,他的确另娶了”
“这个,那个”张三心虚地避开了徒弟犀利的眼神,声音也不由得弱下去几分“你妈走得早,你出生那天就没了。这一晃眼都过去十八年了,你爸他另娶也不算太罪大恶极吧”
“”
还真另娶了啊
丁宝儿无语半晌,干脆扭头往椅子上盘腿一坐,大有一种今天就是神仙下凡也别想把她赶下山的劲头。
张三道长见状又赶忙凑过去劝人“你气归气,别跟前途过不去方才你也看到了,你爸爸有的是钱,来接你的保镖都开的是奔驰越野。等你回了家,师父跟你保证,至少开辆保时捷”
“我不想开保时捷,我还不满18岁,连驾照都没有。再说了,就算我有驾照,我也不想开他买的。”
丁宝儿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
但张三道长还有办法,又苦口婆心说道“你不想开车,空调总想有吧这些年你不是总埋怨为师没钱给你的房间装空调吗等你回了家,家里不仅有空调,还有暖气,冬暖夏凉,保准你一年365天都舒舒服服的。”
“这”
丁宝儿的态度肉眼可见出现了犹疑。
不愧是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师父,知道什么对徒弟来说最具有诱惑力。关于装空调这件事,自打在长大过后,每年的夏天,冬天,山上最热和最冷的时候,丁宝儿都要闹腾阵子。
可张三太懒。
每年都用明年一定的理由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