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的轻蔑、不屑,让李荞荞不高兴起来,“崔敏,你这是什么意思宿舍里丢了东西,难不成还和我们有关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乱说话可是会伤感情的”
崔敏耸耸肩,她知道李荞荞护许小华,就像母鸡护小鸡崽一样,微微撇嘴道“可不是我乱说,这回人赃俱获的,呐,你问下萍姐吧”说着,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旁边,盯着许小华看。
许小华轻轻喊了声“萍姐,崔敏说我偷了你的香皂,你也这么认为吗”
方小萍微微皱着眉,有些为难地道“小华,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可是我的香皂,确实出现在你的箱子里了。”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黄色包装纸的香皂来。
许小华只看了一眼,就肯定地道“这是我的,两年前,我哥刚去当兵,领了一笔补助,给我买的。”她一直没舍得用,想着遇到什么事,还能拿来换个五六毛钱。
想了一下,许小华又接着道“萍姐,你看这包装纸虽然完好,但是放久了,还是有些落色,你的香皂肯定是崭新的对不对”
方小萍没有说话,她拿到手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是一样的包装,但是这块明显放的久了些。
许小华见她沉默,也没有再说话。这是她的东西,她不怕有嘴说不清。她这个人最怕麻烦,但是麻烦真来了,她也不怕。她自幼没有可靠的长辈依靠,遇事都是自己一个人处理。
弄清了事情大概,许小华才抽空打量了下宿舍,发现她箱子上的把手被撬掉了,衣物和一双新草鞋,都堆在床上,还有她哥最近寄给她的两封信,从箱子的夹层里被抽了出来,拆开散在床上。
脸色不由就冷了下来,淡声问道“方同学,你撬我的箱子不够,还需要偷拆我的信吗难道你觉得,我这么薄的信封里,能装得下你的香皂”
从“萍姐”到“方同学”,许小华瞬时就拉开了俩人的距离,方小萍对她忽然而来的怒气,有些发懵,信不是她拆的。当时她听崔敏说,小华的箱子里好像有块香皂,她还犹疑着,崔敏就拿砍刀把箱子把手砍了,等真看到了一个牌子、一个包装的香皂,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平时和小华处的很好,本能地知道,小华不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她准备说,这不是她的,可是崔敏就“叭叭”地说了一串什么开除,处分的话,末了还说了一段“要她赔偿,她要是不想被开除,就让她出钱解决,她哥不是升了连长嘛,怎么也不会差这几块钱吧”
许小华不差,可是她差啊,她爸给她在县里找了个临时工,要五十块钱,家里怎么凑,也只能凑出三十多来。
她脑子里都是钱的事,压根没注意到,这两封信是怎么回事此时,她望了望许小华,又看了看崔敏,终究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辩解。
崔敏本来听到许小华的质问,当了一两秒的鹌鹑,见方小萍没有把她抖出来,又抬了头,意有所指地道“萍姐,你还真信她扯的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俩都能买到津城灯塔牌的香皂不说,还能同一个颜色的包装纸反正我是不信的。”
崔敏边说着,边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许小华,目光落在她裹着厚纱布的腿上,忍不住讥嗤道“有些人真是下得了狠手,这下子怕是一两个月都不用参加集体劳动了。”
许小华早就烦崔敏,她甚至怀疑,这事就是崔敏导演的,冷冷地看着崔敏道:“证据呢今天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别说班主任,就是找到校长那里,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方小萍心里本就有些心虚,此时立即道“小华,一块香皂罢了,闹不到那份上”
她话还没说完,崔敏插话道“萍姐,人家这是有个升了连长的哥哥,骨头硬着呢,要我说啊,真有那骨气,就不要做这些下三滥的事儿,这不是平白给她哥抹黑吗事情要是传到部队里去”
崔敏正说着,不妨被许小华一把扭住了胳膊,立即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许小华,你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