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白茸死了,那股感情却也没有消失。
几百年过去了,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忘了她。
反而愈演愈烈,折磨了他几百年。
沈长离确实不能理解。
阴山九郁是纯血的腾蛇,和人类成婚,自然会降低血统,生出的混血后代也都是劣等品,为人为妖都不容,只能一生痛苦。
他没有后代,也不喜欢幼年兽崽。以后一旦决定要了,自然也只会选择高血统的女妖兽。
路上,沈长离看向窗外的云,他少有这种懒散姿态“以后,你为阴山九郁的正妻,她便作妾吧。”
湟灼低了眼,换了称谓“奴家是善妒之人,眼里只有夫君一人,到时嫁了九郁,恐因争风吃醋伤了白姑娘,反而惹得龙君心疼。”
他竟然慢慢笑了,他笑得很好看,只是极少,声音含着点懒倦的哑,语调却阴冷“随你去弄,弄死了也罢。”
湟灼知他头疾又发作了。
他这病发作起来时,意识不清,会看到幻觉,现在已经频繁到一日一次了。
淡红的云霞,一缕缕都堆在天边。
白茸早早将那一条革带缝制好了,要墨柳去送给九郁。
今日一大早,墨柳和绿衣便围着她转,给她上妆,涂抹各式各样的脂粉,细心给她装扮。
对于白茸而言。
这一套成婚的流程都陌生又顺利,像是做梦一样。
她稀里糊涂坐了轿子,被九郁背进了礼堂,拜了堂,随后又被簇拥着进了内室。
只中途被他掀开盖头短暂露了一个脸,九郁白皙的面容都红着,周围簇拥的人都纷纷开始起哄,他便连忙放了盖头。
之后,绿衣和墨柳便扶着她,送进了新房。
小锦握着着一个扫把,正在院前打扫,扫着落
下的枫叶。
见水镜波面微荡,是有人进来了枫谷。
秘境很少有外人进入,但是既然进入了,一般都是有人引荐,所以她也并不害怕。
看清走在最前的来客时,小锦愣了一下。
是个好俊的公子,瞧不出是人还是妖。
一张冰雕雪砌的脸,淡红的唇,显然身居高位久了,看人时冷漠的检视毫不遮掩。
没有半点和她说话的意思。
随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个青年问小锦“阴山九郁现在可在此处”
竟然是来找九郁哥的吗想着山头上现在的锣鼓喧天,她心中一阵难受,抿唇道“在。”
“九郁哥从外头带回了个不认识的女人,说是要成婚呢。”
成婚
华渚惊呆了,甚至连一贯沉稳的宣阳也愣住了,随即便立马去看王上脸色。
白衣公子此时方看了她一眼“他住在何处”
离得近了,小锦嗅到他衣袖上散发的清幽的香。脸热热的,挪开了视线“就,就住在山腰。”
她指着身后高山“顺着这一条上山的路,一直走到尽头,再左拐,就能看到院子了。”
“哥哥,你是要去参加他们的昏礼吗”兔妖问了一句。
那公子原本垂着眼,此刻,却缓缓举目,看向半山腰那刺目的红,唇勾出一个淡漠的笑“是。”
小兔妖捧着花,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还在发呆。
男人面上笑意无影无踪,眸光阴沉。
成婚。
他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