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龄28。”夏澈说完,不给他爆鸣的机会,利落挂断电话。
祝亿鹏打不通电话,只能在微信上发疯。
朋鸟澈啊你怎么能让陌生人随便进家门你知道人家抱着什么心思进去的吗你那么多的心眼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人家要是劫财又劫色怎么办是男的吧妈的,万一是对你图谋不轨的gay怎么办啊
夏澈看到最后一句,额角跳了跳。
胡乱猜一通,还真叫这人猜中半句真相。
但裴燎跟他什么关系
全世界男人死光了,他们也不会选择彼此。
夏澈随手宽慰完祝亿鹏,洗漱上了床。
明天还要早起陪小学生贴春联,今天早点休息为好。
他闭上眼,不太想承认,早早睡觉有逃避的因素在里面。
只为能晚点跟裴燎在同一屋檐下见面。
外面那人收拾东西的动静并不大,但这屋子里隔音太差,偶尔路过的脚步声还是会隐约出现在耳边。
因为小时候没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没有多休息的机会,夏澈早早练就了“不管四周多吵闹都能迅速入睡”的能力。
今夜却难得失眠,闭眼躺在床上,无可避免想到两人第一次同处一室的不欢而散。
七年前人在申城,他正处在对周奕歌情窦初开的时段,自然情不自禁多关注对方。
然后就发
现姓裴的和周奕歌走得特别近,关系特别好。
彼时裴燎刚到申城,据说是跟家里闹翻,独自出来打拼,两人很巧的在同一家投行实习。
有次部门聚餐遇到周奕歌,周奕歌发现他们认识后很惊讶,互相介绍了一番,夏澈才明白,这俩人是从小就相熟相知的竹马竹马。
周家算不上富贵家庭,七年前还忽然破产走向了衰败。
但周奕歌背后不是周家,他从小被寄养在梁家,身份和渡盛挂边,接触的也是豪门世家子弟,和裴家独子来往多属实正常。
三人私下相处时间逐渐增多,有次聚餐周奕歌喝醉,在车上迷迷糊糊枕到了夏澈肩膀上,夏澈舍不得把人叫醒,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心甘情愿当了一路靠枕。
负责开车的裴燎全程没说话。
后来某日跟他去山里实地考勤,两人只能订到一间空房,夏澈正想问裴燎吃不吃宵夜,就听对方忽然开口“你喜欢他”
夏澈短暂愣了下,意识到“他”代指谁,难得拧起眉。
他对周奕歌的态度相当正常,正常到无人发现那点微妙的心思,面前这人一语道破,实在让他感到很意外。
对不熟悉的人暴露性向和暗恋对象是件很危险的事,何况两人互看不顺延,工作还有往来,对方很有可能以此做文章,伤害他或者他喜欢的人。
裴燎问询语气委实称不上和善,隐含着戾气。
夏澈很谨慎,故作幽默道“怎么那么想敏感成这样,你喜欢男生啊”
谁知面前的人当真点头,坦率道“嗯。”
一切试探在直球面前都没有用处,夏澈噎了又噎,脑子忽然闪过不可思议的猜想“你也喜欢周奕歌”
“也”字出来,他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夏澈清楚地看到,裴燎眼中掠过一抹烦闷和阴郁,压抑着什么似的开口“你知道他是我爸从小给我选定的联姻对象吗”
闻言,夏澈脸色也变得难看“那种没有感情基础,纯粹为了利益的联姻”
他倒不是歧视联姻,这种情况在豪门世家之间发生多了,换做是他可能也会为了利益接受。
但之前周奕歌说过,想找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裴燎说的仿佛周奕歌是个可以随便安置的附属品,言语之间完全没有尊重对方的意见,让夏澈很不满。
两人无声对峙半天,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
最后裴燎气到脱口而出“他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这句话一点都不理智,个人感情色彩浓重,夏澈瞬间了然哦,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无意和情敌争执,转身就走,爬了半宿山路,才找到户人家付钱暂住。
都是单箭头,各走各路,各凭本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