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有些乏了,遣散了众人。
人们起身陆续告辞离去。
明容出去时,季玉生又偷瞄两眼,满脑子都是旖旎心思。
回到沉香院儿后,明容仔细回忆方才在周氏那边的情形,后知后觉意会出一些名堂来。她看向张氏,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夫人待季四郎如何”
张氏悄声应答“估计不大待见。”
明容点头,“我也这般觉得。”
张氏年长,又在后宅里做事,见多识广,严肃道“侯爷只有季七郎一位嫡子,现下小侯爷去了,他把养在祖宅的庶长子唤了回来,其目的不言而喻。
“不过奴婢心中大惑不解,既是庶长子,那姨娘又是因何缘故留在了祖宅
“照眼下这情形推断,想来庶长子以前没怎么在京里,中间应有一些渊源。”
明容猜测道“方才在青玉苑夫人夸赞四房的季六郎功课好,我琢磨着,她应该有打算。”
张氏提醒道“高门大户里的日子可不好过,且又关乎着未来的爵位继承,娘子如今又是新寡的身份,在府里无枝可依,行事需得谨慎再谨慎。”
明容“我心里头清楚。”
二人正说着,忽听外头传来荷月的声音,原是青玉苑那边差人送月钱来了。
张氏出去把婢女翠萍请进屋。
翠萍是周氏房里的一等丫鬟,二十岁的年纪,容貌生得端方,一副不容侵犯的庄重,其他房的人但凡见着她,都要给几分薄面。
她把十两纹银的月钱送上,公事公办道“这是夫人许给沉香院的月钱,还请娘子过目后在账簿上签个字,奴婢再送回去交给管事妈妈。”
荷月上前接过账簿。
对方备了笔墨,明容按要求签字。
账簿交由翠萍查看。
明容道“劳姑娘跑这趟了,若是得空,可坐下来饮盏茶”
翠萍“不了,奴婢还要接着送三房那边的月钱。”
明容温和道“那便不耽搁你了。”
翠萍和随行而来的丫鬟行礼告退。
待她们走了后,明容拿起桌上的月钱掂了掂,问道“府里丫鬟婆子分了三六九等,张妈妈可知冯管事算几等家仆”
张氏道“奴婢曾偷偷问过,她原是夫人房里的人,算特等,月钱拿的是二两。后来小侯爷出事,她便被降了级,罚了月例,目前属一等。”
明容轻轻的“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与荷月算几等”
张氏“冯管事说算一等,拿一两的月例。”
当即跟她详细解释府里的家仆规矩。
像特等家仆是可以代主子行事的,月例是二两。
一等家仆可以近主子的身,能自行出入寝卧书房,月例是一两。
二等家仆虽在院里当差,却无法接近主子,也不允随意出入房中,月例是八百文。
三等家仆则是粗使奴婢,只干洒扫搬抬浆洗粗活,月例是五百文。
主是主,仆是仆,等级分明,不得僭越。
明容心中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