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处其中,两耳所闻无非“皇恩浩荡”,目光所及皆是敬畏祈盼,说不激动那是骗人原来这就是史书上载的民心所向。
当然为免露怯,人前我确也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横竖有胤褆在,万事有他统领做主,我只管在一侧旁听就完了。
胤祥尽管多次跟随皇阿玛巡河,但当着胤褆的面也跟我一样不肯多说一句。
俗话说“长兄如父”,胤褆皇长子的威仪跟太子的储君地位一般巍巍然然,毋庸置疑。
为保持人前精神,胤褆将每夜护驾巡营的差派给我跟胤祥,这成了我跟胤祥每天最自在的时光。
永定河的夜,星星跟塞外草原一般璀璨,月亮也似比京里皇宫的亮,河岸边连片的芦苇荡中间或传出夜栖野鸭嘎嘎的梦话。胤祥少年心性,
听到了就必指使侍卫拿船篙去轰。及等受到惊扰的野鸭子扑棱棱飞上天,胤祥就张弓射箭,还不忘招呼我:“四哥,咱们比比”
侍卫拣回射落的野鸭,就着永定河的河水洗剥,再生火烧烤,搭上一壶酒,即是当晚的夜宵。
永定河的夜风很大,半枯的芦苇烧起来烟比火大,烤出来的野鸭子半生不熟不说,还一股子烟熏火燎的焦糊味,加上调料不全,腌渍不入味,说实话,滋味着实不怎么样。但奇怪的是,我就是觉得开心,高兴,每晚伙同胤祥,乐此不惫。
快活了六天后我跟随皇阿玛回宫。在给皇太后和母妃请过安后我回到府邸,琴雅领着秀英、懋华、海棠、宁芳开中门迎我。
上房坐定喝茶,琴雅告诉我“爷,李妹妹虽说出了月子,身上却还是不大好,爷得闲倒是瞧瞧李妹妹去。”
我点点头,上房出来即来瞧玉婷。
玉婷浑身缟素地倚在炕上,捏着素青帕子拭泪。听说我来,玉婷起身下炕请安,我一把扶住“罢了,福晋说你身子还没好,还不赶紧躺下。”
“爷,”玉婷拉着我哭泣“都是奴婢福薄”
想到两个早夭的儿子,我也觉伤心,当下劝慰“玉婷,你养好身子,才能再有小阿哥。”
“爷以为奴婢还能再有吗”玉婷含着眼泪问我。
“能,一定能”我肯定点头“你忘了性音的话了性音最善看相,他既说你儿女双全,就一定儿女双全。眼下最要紧的是你养好身子。”
“高福,”我吩咐管家:“将门下新进的人参、燕窝、茯苓挑些来给侧福晋补身。”
玉婷院子出来我回到书房。戴铎禀告“爷,大学士李天馥卒。”
我并不觉意外。李天馥原已上了年岁,且病痛了有半年还是七月敏妃薨时发的病。能延绵到现在已是皇阿玛赏医赐药的恩典。
“可有旨意”
“皇上已谕旨一名散秩大臣和十名侍卫过去祭奠。”
没指派皇子,看来皇阿玛心里李天馥的分量还差了点。
屏退戴铎,我使唤高无庸“准备洗澡水”
出门在外,诸多不便。我几天都没洗头洗澡,加上每夜烟熏火燎的烤野鸭子,自感一身的灰。
沐浴更衣。梳头时看到镜子里高无庸捏着的木梳,我习惯性地看向架子上的梅瓶,自然地想起绮罗就绮罗那个腰身,一看就是好生养,将来一准是儿女成群吧
如有可能,我实很想请性音替她相相面,看性音怎么说
连日出巡,这回府的第一夜必是留上房。
入夜来上房,进门看到宁芳,我明白琴雅又在给宁芳立规矩了。
对此我颇不以为然有必要吗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后院由琴雅这个嫡福晋全权所辖,但凡不离谱,我都没必要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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