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院门被关上,饭菜的香气也被隔绝了大半,齐景轩摸了摸肚子,在地上坐了下来,掏出怀中那个鸡蛋在地上磕了磕,剥了壳一口吃一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吩咐跟在自己身边的禁军“去给本王买点吃的来,我饿了。”
几个禁军对视一眼,很是无奈。
别人的差事轻松又有油水,他们倒好,跟着这个祖宗来回来去到处跑,现在还要掏钱给他买饭吃。不知道回头跟陛下说了,陛下会不会把这些花销补给他们
齐景轩说要守在沈家门口,还真就在这睡了一宿。
这胡同不宽,摆张床榻就要把路堵住了,肯定不合适。齐景轩便让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草席,又从王府搬来了他的枕头和被褥等,铺的软软和和,之后便这么睡了。
于是翌日一大早杨柳胡同的人就看到沈家门口睡着一排男人,其中一个睡在被褥里的是晋王,旁边墙角或蹲或坐的几人有几个是昨日的禁军,还有两个是昨晚王府来送东西的下人,来了之后就没回去,留在这里伺候齐景轩。
他们都没有被褥,还得轮流守夜,保护齐景轩的安全,显然是一宿没睡好,这会下巴上的胡茬都出来了,看上去十分狼狈。
齐景轩虽然好些,但也没强到哪儿去。
他自小金尊玉贵,即便外出游玩也是香车宝马珠帘软榻一样不少,何时这样“风餐露宿”过
虽然地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也盖了被子,但露在外面的脑袋夜里还是觉得凉飕飕的,最后索性整个人都捂到被子里了,只鼻孔处露出一条缝透气。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现在已经开始有蚊子了,他一觉起来脸上多了好几个包,又痒又难看。
齐景轩顶着这一脸包和一个鸡窝头,坐在沈家门口,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头一次深切体会到自己王府里的床榻是多么舒服。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一旁的下人“什么时候了”
下人道“回王爷,辰时了,沈大人已经去上朝了。”
沈家清贫,租不起地段好的房子,这杨柳胡同离皇宫不近,要想按时早朝就需要早起,去
街口雇辆马车前往,不然是一定赶不上的。
齐景轩挠了挠头,哦了一声,起身想要洗漱,四下环顾一圈才想起这是沈家门口,自己的洗漱器具不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叫人去王府给他取来,顺便拿身换洗的衣裳。
下人本以为他不可能在这里坚持一宿,所以昨晚只拿了被褥等物,没拿洗浴器具,这会见他喂了一晚上的蚊子竟然还不舍得走,不由劝道“王爷,不如还是先回王府吧不然待会衣裳拿来了您去哪换呢”
沈家必然是不会让他进去的,他总不能在大街上脱光了换衣裳吧
齐景轩撇撇嘴,不以为意地摆手道“在附近随便找一户人家,借用一下他家屋子。只要给够了银子,肯定会有人愿意的。”
下人见他坚持,也没法子,只能派出一人去王府给他取东西了。
齐景轩在沈家门口又坐了一会,觉得肚子饿了,正要叫人给他去买早饭,就见胡同外面热闹起来,胡同口的人都在探着脑袋往外瞧。
他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了几眼,随口道“出什么事了”
下人见他问起,便快步走出胡同打听,结果这一打听吓了一跳,忙又跑了回来。
“王爷,不好了,御街上有寒门学子闹事,说是说是要为沈家讨个公道。”
齐景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他光顾着求娶沈嫣,怎么把这茬忘了
若是让那些人跟禁军起了什么冲突,闹出人命可就完了。
到时候就算沈嫣答应嫁给他,这件事也不好解决了。
齐景轩再也坐不住,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爆竹似的往胡同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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