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他们心里清楚,却不想这年轻的天子心中也清楚,一直以来悬而未查恐怕也是在等一个机会。
李崇坐下,点了点手指,让几个朝臣也坐,既然这件事儿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那么就必须查个透顶。
他正愁没处开刀,这可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他如每一次审计和下面的组员交代审计重点一样开口
“这一次审,审理,不光要清查粮仓中还有多少余粮,还要清查所剩粮食是否霉变,霉变数量,程度,都要有详细的记录。
同时将粮仓轮换粮食的进库出库账册原件送到朕这儿来,另外誊写一份儿交由清查机构与粮仓库存粮食的数量和状态比对,所有工作均要留下纸质书写版痕迹,不要到后面扯出口水官司来。
从即刻起,所有粮仓官吏单独关押,彼此不得见面,不得让他们接触仓库账册,审讯期间不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名目探视。”
库存审计对李崇来说实在是不能再熟悉了,命令下的干净利落,句句打在要害上,这甚至让想要和小皇帝明一明此事严重性的葛林生都哑口无言。
岩月礼的眼底却抑制着激动,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对他更是临终托孤,奈何朝中以王和保为首的光帝旧臣势力确实太大,先帝英年早逝,未及肃清朝堂便驾崩而去,只留下了年幼的东宫。
这些年王和保势大,先皇后去的早,小皇帝在宫中不得不依赖孟太后,以至于亲近王和保等光帝旧臣,他眼看着王和保用徐有道那种眼高手低的人做太傅也是莫可奈何。
如今陛下大了,性子越发像先帝,这让他从心底高兴。
李崇第一次看向了焰亲王阎毅谦,因为看到了宁咎留下的信,所以他对焰亲王府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是一种难以难说的亲近感,因为这座王府曾经有和他同时代的人生活过的痕迹。
阎毅谦瞧着四十多岁的样子,身姿笔挺高大,面容不似文臣那样白净,有很明显北境风霜的痕迹,一身气势虽然有刻意收敛,但是依旧难掩那些杀伐的果断之色。
如今的焰亲王和他想象中的模样很是相似,如今朝堂积弊如此深重,这大梁北境却并未被强敌踏破的根本原因或许就是自己眼前这位世代驻守北境的焰亲王了。
“算起来王爷还是朕的姑父,这赈灾事宜还是由王爷负责,如今五大仓出了这样的乱子也交给王爷好了,朕信王爷定会秉公审理,此事想必牵涉及广,内阁中便由岩大人和王爷一并盯着此事吧。”
内阁中葛林生是除王和保之外资历最深的,但却是个好好先生,这一次的案子不得罪人是不行的,非手腕强,拉的下面子的人不可为。
岩月礼立刻俯身下拜
“臣定不负圣望。”
李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去办差去了。
等人都出去李崇坐下之后也觉得有些纳闷,这一次的火他绝不信是无端烧起来的,会是谁放的呢难道是阎毅谦他负责赈灾事宜,应该早就想查五大仓了。
宋府中,
宋离的毒总算被压下去了一些,只是经过了这两天的折腾人的精神还是差了不少,此刻坐在内厅中用早膳,宫里宫外的消息一件一件地被报上来,得知是焰亲王主审此案,他也定下了心来。
门外一个小厮下来
“督主,王和保回京了,如今车架已经过了城门,探子来报说王和保在京外便往西南派了人,还和京中的几个御史都照了面。”
宋离垂眸看了看他,只是摆了摆手让人下去了,宋才却有些担忧地开口
“督主,自从韩维弹劾您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两天京中风平浪静,连那些平时像苍蝇一样盯着您的御史都消停着,恐怕等的就是王和保,此事王和保绝不会草草揭过。”
这几天送到宋离这里的折子可是格外的安静,要知道,从前那些御史明知道宋离会看到他们弹劾他的折子,还是三天两头地上书找存在感,这两日安静的有些反常。
宋离对这件事儿倒是并未觉得意外,哼笑了一声开口
“王和保回去了这么久,这好不容易丁忧结束回京,自然是要送本座一份大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