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睡不着嘛,想到你们年轻人为了村子没日没夜地忙累,我就想着能帮着做点什么,可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给你们送送水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你们也别嫌弃。”方伯在火光下看上去年纪确实有点大,头发白了近半。
“那哪能啊,方伯,要不是您年轻的时候也像我们现在这样守着村子,也没我们现在了,不嫌弃。”张定安道。
“不嫌弃就好”方伯笑了笑,然后走了上去,开始攀爬通向哨岗的梯子,他把两只杯子交到另一只手上,只用一只手攀爬起来有些困难,“你们不下来,那就我上去吧。”
“方伯您这是”张定安连忙将长矛搁在一边,想谢绝好意但看到方伯费力的样子又不忍心,于是弯腰伸手从方伯手上接过了水壶和茶杯,“方伯您别上来了,身体要紧,水我们喝就是了,您早点回去歇着。”
见张定安接走了水壶,方伯停了下来,脸上宽慰地笑着说道“诶,这是我自己泡的凉茶,很解渴的,你们喝着。”
“嗯,您快回去吧。”张定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定要喝啊。”爬下木梯,方伯往回走了两步,回头再一次嘱咐张定安。
“一定一定。”张定安笑着答应道,“这壶和茶杯明天给您送回去。”
方伯这才放心地往回走了,回到了村子里,没走多远拐了个弯,消失在了阴影后面。
但他却没走远,而是在角落里停了下来,一转身,藏在张定安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方伯的行为如此可疑,不禁在他身上蒙了一层阴影,更可疑的是他此时的表情突然由和蔼变成了冷漠,眼神更像是出了魂,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个没了感情的人。
在他的身侧,阴影的更深处,竟隐藏着另一个身影,看不清脸,一身黑衣令他几乎和阴影融为了一体。
张定安回到了岗位上,笑着摇摇头“这方伯。”
然后端起一只杯子,另一只手拎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满了水。他将水杯递给了另一位村民,自己也倒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啊”一杯凉茶下去,张定安爽快地舒了口气。
夏至的夜晚尚有三分暑气,凉茶带着丝丝凉意,从口腔凉透了心脾,着实爽快。
“这凉茶喝着确实清凉,明天得好好谢谢方伯。”另一人说道,将杯子递了过来又要了一杯。
“那一定的。”张定安道,给自己也又倒上一杯。
两杯下肚,整个人顿时清凉不少,也清醒了许多,将水壶和茶杯放置一边,两人继续巡视。可没多久,一股困意骤然来袭。
张定安开始以为是自己困了,想想可笑,这个时候怎么能犯困,于是拍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这困意犹如汹涌潮水侵袭而来,完全无法阻挡,这时他才觉着有些不对劲,转头看看同伴,却见他早已经倒在了哨岗上,呼噜声大气。
“糟糕。”张定安心中不妙,想起了刚刚喝下的凉茶,再看向旁边的水壶,嘴中自语,“方伯为什么”
话到嘴边,张定安已经撑不下去,两眼一闭,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