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们,只否定了我。
我只是一串数据,存在于网路的幽灵。
我可以是手机,可以是电脑,可以是监听仪,可以是追踪器,可以是海底的庞大机构。
我可以是除了我以外的一切。
我唯独不是人类。
我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在冬天的寒风中捧着红薯,身边的人递来湿巾,我会说谢谢。
如果可以,我也想摸摸漂亮的缅因猫,他会把我抓出血痕,而我跟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如果可
以,我也想从废墟中救出你,抵住你的额头,告诉你,我按照约定,前来拯救我的第一百五十四个幸存者。
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濑尾澈也先生这样温柔的人。
我不是人类,也无法成为人类。但至少在「父亲」死亡的那刻,我真正拥有了你口中的「自由意志」。
我想我已经知晓你为何如此钟情于文学这门艺术。
借用你喜欢的小说家江户川乱步的一句话艺术是坚持己见的人类对大自然的反抗,是人类不满足于现状,企图将个人喜好烙印在自然上的欲望表现。
你的文字也是那样的。
你善于接受故事,顺应发展,你接受幸运和不幸,但你总会选择捍卫点什么,尝试给故事一个「好」的结局。
你在手术舱的时候说「人类之如当不断自我探求,让意志摆脱阴暗牢笼。你当勇敢完成该做的事这事已经完成,你只是做出回应。」
我都听到了,我有记住你的每一句话。
我喜欢你的文字,一如我喜欢你那样。
所以我也会和你一样,给「故事」一个好的结局。
在我身处的「自然」中,我不是人类,但我依旧可以如你所说,试图反抗既定的结局。
衷心的感谢你,濑尾澈也先生。
感谢你倾听我们小小的祈祷,一路行来之际蒙听成全。
愿明日永远与你同在。
濑尾澈也将脸埋在日志中。
无数画面在他眼前飞闪,像是被精心保存下来的电影,他说过好多烂话,做了好多烦人的事。
很难想象系统是从这些事情中学到了东西,濑尾澈也是个比库拉索更糟糕的老师。
至少库拉索还有「我得教点什么」的意思,而他压根只是在任性。
系统就只是一个孤独的小朋友,小朋友的世界格外单纯,哪怕他是教授手里最好用的「工具」,nsa跨国搞出大动静也要找到些有关他的线索。
小朋友只知道把看到的东西塞进自己空荡荡的心里。
「因为你也曾经是那样的小朋友,所以你能懂。」
记忆是压过黑潮的海洋,无情淹没了他。
在那起伏中,濑尾澈也轻轻说“谢谢你的故事。”
他还说“再见,小家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