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桃在家当了好几天咸鱼,终于在高专悟变回人形的第二天获得了赦免她可以和恢复后的小悟一起去高专了。
心情尚可的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手上不停转动着长柄勺,杯中的粉末随着旋转溶解在水中,一圈圈化成奶白色的液体。
家主悟站在五条桃的身后,正摆弄她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在粉色的发丝间穿插而过,灵活地分成几缕后以固定的手法不断重复,把她颈后的碎发变成一股股麻花辫。
高专悟走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明明应该是很温馨的场景,如果是往常的他一定无趣地挪开眼,然后大摇大摆地坐过去,毫不客气地拿过冲好的牛奶,装模作样地喝上几口,顺便再和家主悟呛两句。
可他的脚却像在地里扎了根似的,挪动不了分毫。他就静静地站在门口,昨日一宿根本没睡好,好在墨镜掩盖了他青黑的下眼眶。他张狂的眸子含着不易觉察的疲惫,懒洋洋地眯起,一瞬不瞬地盯着甜蜜蜜的两个人。
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
高专悟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种念头。
同一时间,专心为妻子编头发的家主悟心有所感般,目光从绕在指缝间的长发移开,不以为意地偏头瞥了他一眼。
相对而言,家主悟更为深沉稳重的一双蓝色瞳眸看去时,他的眼神半是威胁半是讥讽,激起年岁不大的高专悟的敌视与警惕。
“叮”的一声,勺子与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扰乱了二人间你争我斗的无声战场。
眼神交错的两个人若无其事地各自分开。
家主悟轻描淡写地收回视线,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几缕头发。高专悟则是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本来就有些炸起来的白发显得更加随性。
牛奶传达到掌心的温度在搅拌中降了些许,五条桃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慢一拍看过去,不忘将搅拌好的牛奶推到他靠近的桌边。
她打着招呼道“小悟你醒啦给,你的牛奶。”
听到五条桃说话,高专悟下意识就朝着她走了过去,回过神来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这个女人蛊惑,一定是变猫的后遗症。
脑子一直抗拒,然而手上却乖巧地接过她递过来的牛奶,杯壁摸起来还有些烫手,烫的他手指头麻麻的,忍不住攥紧了借着热度侵袭来缓解这种怪异的痒。
五条桃见高专悟乖乖接过了牛奶,但迟迟未喝,以为他在抗拒,便开口劝道“虽然小悟现在也很高但是成长期也不能松懈,还是要多喝牛奶。嗯怎么也要长到和悟平齐吧”
她知道喝牛奶不一定会长高,但是哄孩子用需要一个理由。
高专悟杯子都举到嘴边要喝进去一半,听到这话手腕一颤。
要是之前的他,一定原地炸毛。他深吸一口气,吨吨吨地把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完,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他不知为何打起了精神,昂起下巴,蓝眸一扫先前的困倦,炯炯有神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连黑色的墨镜都遮掩不住的神采,语气一如既往的狂妄“老子才是最强的。”
他一定会把属于自己的所有牢牢掌握在手里。
挚友、老师、素未谋面的学生、和她,一个都不会让出去。
绑好最后一股麻花辫,家主悟慢慢悠悠地放下手,单手拉开一旁的座椅,长腿一跨,十分闲散地半坐在椅上。
主位坐的是五条桃,他这样一动,刚好来到高专悟的对面,坐下后的高度要比站立着的高专悟矮上那么一些,他不笑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疏离和冷淡,以及常居上位的威严,哪怕矮一截也气势十足。
这会儿男人靠在椅背上,椅子没有被他摆正,斜斜歪歪的,他手臂一伸搭在了五条桃身后,与高专悟正面对上视线。
他的声调没有高专悟的张扬,从睡醒到现在还未开过口的嗓音沙哑,半阖着眼,像是没听懂高专悟意有所指的宣言,兴致缺缺地开口道“还没睡醒”
五条桃不赞成这种刺激式的教育方法,掐了掐家主悟的腰,小声道“你就不能和小悟好好说话吗不要总是打消孩子的积极性啊”
家主悟假装吃痛,在五条桃收回手前动了动搭在她身后的手臂,先一步拦了她的退路,握紧热牛奶也没捂透的手。
他回着五条桃的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高专悟“和这种熊孩子有什么好说的”
五条桃由着他给自己暖手,嘀咕了一句“所以说老古董不讨年轻人喜欢嘛”
随后她金璨璨的眼眸歘地亮起,也看向高专悟,仿佛找到了盟友“小悟,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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