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的尴尬中,白宣良快步绕开郝誉,连手帕都忘记收走,匆匆去了厨房。
他要开始准备中午的午饭。
伊瑟尔南则终于从沙发上挣扎起来,他一天一夜没有清洗自己的身体,蹲在地上将脖颈上那一圈锁链缠绕在一块,拿在手里方便行走。
“我要去洗澡。”
郝誉懒得理会对方,敷衍道“自己去外面。”
“你要给我打开锁。”
“少来这一套。”郝誉跟着白宣良走进厨房,远远抛给伊瑟尔一句,“不洗就等着滚出去睡。”
伊瑟尔咬着牙,一撅一拐抱着自己那些锁链,推开门去屋外的雌虫澡堂洗澡。他腿上蝎族雄虫留下的青紫色过于扎眼,白宣良目视那一撅一拐的身影,难言一种羡慕和憎恶。
“白哥”郝誉已经凑过来,主动打开购物袋翻找里面的东西,“在看什么”
“那个澡堂。”
郝誉抬眼,并不觉得那水泥堂子有什么美感。他眼中并不存在赤条摔进去的雌奴,他自然不能理解白宣良看见那青青紫紫蝎尾印记时蚀骨一样的疼,他甚至不觉得雌虫会对雄虫产生什么肉欲的依恋。
至少白宣良不会有。
他介绍起那个潦草的澡堂子,“军部审美,能用就行。里面有浴池和站立沐浴区,厕所和沐浴区分开。清洁用品应该配齐了嗯我不太清楚,白哥有什么惯用的牌子吗”
白宣良想不起来,随便说了两三个大众牌子。
当天晚上,他就在浴池边看到这两三个牌子全系列的产品,因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郝誉甚至让施工队按了一个顶格货物架,专门收纳这些东西。
除此之外,有没什么话好说。
郝誉中间试图找过话题,例如“中午吃什么”“厨房随便你动。”他插科打诨三四分钟后,也意识到白宣良不太愿意和自己聊的样子,匆匆叮嘱后离开。
白宣良端料理出来时,郝誉又一次枯坐在屋顶晒太阳。
“怎么又上去了”白宣良发愁,试图喊郝誉下来吃饭,被雌子打断。
白岁安半是嗔怪,半是撒娇,“雌父,别管小叔。”他说得很乖,那点尖锐与偏见还是露出苗头。
“他今天又和雌奴睡在一起。”
“我知道。”白宣良忧心忡忡,“这也不能不吃饭啊。”
澡堂。
伊瑟尔南彻底抛下在外面一撅一拐的样子。他随便找出一个沐浴头,研究半天这种老式沐浴头,勉强拧开。
充足的热水迎面浇下。
噼里啪啦的水流让他被雄虫折磨的身体恢复知觉,胸口与双腿之间的疼痛稍稍减缓,更多血液与思考流入大脑。
白宣良的雌子都准备考学了。他的孩子呢
“该死。”
过去因愚蠢犯下的错,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伊瑟尔南深知自己作为雌奴,不能再出现在孩子面前,他能为孩子做的事情只剩下“鹊占鹊巢”。
抢占资源,拼命把最后一点好处堆砌成孩子通往向上阶梯的道路。
“这臭小子还在他雄父身边。”伊瑟尔南脸上充斥一抹红晕,想到孩子和自己入狱前的雄主,生活中的糟蹋和苦难便不值一提。
哪怕他自己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种“自我的催眠”,他也要坚持这种想法,在日复一日的雌奴生活中维持这微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