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凉瓷的脚稍稍扭了下,在跟腱位置有半颗小星星,剩下的被袜子盖住了,温别声盯着看了好半天,手指最终还是将袜子勾住,扒开,视线无阻挡的落了进去。
是一串小星星,一直到脚跟处。
袜子放了回去,这一次那半颗小星星也被遮住了。
温别声开始准备检查凉瓷的腿,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受伤,剩下的他抓住凉瓷脚踝想要掰开些,当拇指和中指碰上,眉眼间闪过一丝错愕,看向被他一手握住的脚踝,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轻易折断。
这么细,踹人倒是疼。
他没看到伤口,而是在凉瓷左腿内侧看到了一条小鱼刺青,一条只有鱼骨头的小鱼,鱼头朝上,像是要游进某个地方。
连这种位置都有刺青,温别声想。
只是刺青师傅的手艺不算太好,鱼骨有着明显的不连贯,温别声视线微凝,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脚踝又向旁边扯了下,空出可以让他靠近的位置。
鱼骨下果然是一道狰狞的,拢起的伤疤,这才是鱼骨不连贯的原因。
温别声瞧着,脑海里冒出凉瓷身上那些散落各处藏宝图般的刺青,把脚踝重新拿了回来,手指顺着跟腱从上到下缓慢滑过,不平整的触感,是疤痕没错。
他看向凉瓷,灯光照着那张哭花的脸。
受这些伤时,他也像刚刚那样躲起来偷偷哭了么
温别声又拿出了条自己的裤子。
他的裤子对凉瓷来说有些过大,手里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当做腰带,他向四周看去,对面一辆车门打开的车里,露出了个蛋糕盒子。
他过去,车里有很多血迹,蛋糕盒子上也溅着血,里面的蛋糕倒是完好无损,写着宝贝生日快乐。
他解开盒子上的粉色丝带拿了回去,扶起凉瓷靠到自己肩膀上,他把丝带从裤袢上穿过,双手从后环过凉瓷的腰把丝带勒紧,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像是在包装一份精致的生日礼物。
十月底的夜里,气温已经很低了。
凉瓷奔着热乎气,本能的往温别声那边靠,从他的肩膀蹭进了他怀里,脑袋窝进他的颈窝。
刚把湿巾拿出来的温别声,抬手放到凉瓷脑袋顶,无情地把他移开了些。
之后抓起凉瓷脏到不能看的手开始擦,一只手就用了两张湿巾才擦干净,左手食指上有一处比较长的划伤,他撕开创可贴缠了上去。
凉瓷那张小花猫脸也没被放过。
温别声拿出一管药膏挤到棉签上一些,向凉瓷眼皮上那道基本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抹去。
处理好凉瓷全部的伤口后,他把人重新抱回了车上,放到了副驾驶,座椅向后放倒。
女人在后面瞧着焕然一新,干干净净散发出淡淡香味的凉瓷,心里疯狂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收拾的也太细致了,就连衣袖都贴心地卷了上去,正好到手腕那里。
这种程度,就连她老公
女人怔了下,几乎是瞬间就要落泪,她老公已经不在了。
温别声看向女人“明早出发,你可以休息。”
女人收敛悲伤的情绪“你休息吧,我来守夜。”
“你休息好才能照顾好你的孩子,我们并没有照顾孩子的能力和经验。”
“那你有事随时叫我。”
温别声关上副驾驶的门,随意地靠了上去,他点了根烟,抬眼看向还在放着的烟花,这么久了,估计是烟花厂爆炸了,
五颜六色的烟花把他乌黑的眼珠染了色,又被夜风吹得眯起,把所有的颜色全部吞没。
“生日么”
裤兜里另一部手机上,信息栏里一条来自人员登记处的信息停在了刚刚过去的十二点。
温别声先生,生日快乐。
修长的手指磕了下烟蒂,他看向后面的车窗,仿佛看到了里面昏睡着的凉瓷。
“生日快乐。”
“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