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杨光第猜到旗总是要提醒如何引鞑子接近,“水井”
旗总摇摇头,手势又比划一下,最后朝着东南方指点。
“水”杨光第喃喃道,“旧河道。”
午时二刻,铜城驿东北方十五里,后面的清军又一次策马冲来,杨光第几人持弓预备,却并不射击。游骑兵的箭枝也只剩下十来支,但比那清军的情况好得多,那清军时远时近,不停的向几人施加压力。几人发现他箭支不足,根本不轻易放箭,以防那鞑子获取
箭支。
五人继续往南走,过了片刻后杨光第喊道,“秦叔,河道”
大地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痕迹,从西南方而来,往东北方延伸。
那清军似乎也发现了河道,平原上的河道很可能给双方带来变数,他很快再次打马靠近过来,很快到了五十步内,秦九泽打个口哨,行走的几人立刻停下。那清军也停下马,跳下马背来步行接近。杨光第往嘴里塞了一把雪,眼睛一直盯着那清军,除了他之外,秦九泽三人都手执步弓,在五十步已经是交战距离,但
几人都不射击。
清军手中握持着步弓和箭,走一步停一下,缓慢但坚定的接近,杨光第感觉呼吸有些不畅,赶紧定了定神。几人都知道这个鞑子箭术惊人,但他只有一支箭,在这种开阔地有备的情况下,很难命中要害。一旦射出这支箭,这鞑子就再无威胁,毕竟这边有四名全副武装
的游骑兵,想要在正面的近距离交战中击败他们,没人能有十足把握。
那清军接近得越来越慢,步幅也越来越小,显然对几名游骑兵也并非毫无顾忌。他以步行靠近,是担心游骑兵射击他的坐骑,但也放弃了机动优势,如果距离坐骑太远,游骑兵可以主动接近,用弓箭攻击他或者攻击静止的坐骑,一旦坐骑受
伤过重,他就失去了机动能力,就算捡到箭矢也难以在旷野同时对付这四个敌人。
双方隔着四十步,却都不攻击,也不再接近。杨光第平静的手执弓箭,弓弦只是略微拉开,眼睛直盯着那清军,
风雪在双方之间飞舞,口鼻中吐出的白色雾气随着呼吸时隐时现。
对峙了片刻之后,那清军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杨光第松了一口气,他们四个人让这清军退缩,竟然感到一点庆幸。
但那清军并不远离,就在五十步外对峙。几名游骑兵缓缓后退,那清军停顿了片刻,返身拉到坐骑,再次跟在几人身后,
杨光第一边走一边留意身后,几人终于到达了旧河道的河岸。
秦九泽没有耽搁,寻找了一下道路,牵着马下到了河道中。
这条旧河道与铜城驿城南是同一条河道,河床颇为宽广,河岸在多年雨水冲刷下大多坍塌,但河床底部仍有一定深度,隐藏他们几人完全没有问题。
几人进入河道,双方同时消失在对方视野中。但他们没有马上离开边缘位置,而是隐藏在河岸下,希望那清军赶来时伏击他。等了片刻后,蹄声往南方去了,秦九泽朝杨光第示意一下,杨光第探头看了一眼,那清军的身影朝着南侧跑去,片刻后便赶到前方河岸,这样完全没有被伏击的
风险,他就站在岸边位置,将几人重新置于监视之下。
杨光第心头有点丧气,他们已经精疲力尽,游骑兵连续作战,又被人追杀了一整晚,若非这个清军追着,早就应该停下休整。
但这清军偏偏阴魂不散,杨光第咬咬嘴唇,回头看了一眼旗总,陈旗总脸色苍白,在马背上已有些摇晃。再往河床中看了一眼,里面也满是积雪,但仍看得出地形起伏不平,秦九泽在前面带路,顺着河道走了一段,那清军消失在河岸的时候,杨光第就凑到岸边观察
,确定对方的位置。终于秦九泽往左转去,五人沿着一处坍塌的河堤往岸上走,垮塌的泥土不踏实,马蹄踩上去连滑了两次,差点把旗总摔下来,满达儿在前面拉着,终于上到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