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回宗门无法改变任何结果,但她就想多带一些正道弟子陪葬,顺便将父母亲的牌位安置好。
做完这些,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宗门沦落到如今光景,她难辞其咎。
“啪嗒。”
正当她一遍遍在烧毁的牌位前翻找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脆响。
两块被烧的看不出来的牌匾被随意丢至脚边。
“在找这个”
陆清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余光扫见角落中盘踞的巨蟒,眸中划过一抹不喜。
下一秒,木剑直直刺出,凌厉的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蟒首。
“住手”
情急之中,商雨浣以身挡在黑蟒面前,巨大的穿透力将护体灵甲斩成两截。
她摔倒在地上,毫无血色的唇被鲜血染得通红。
若非刚才一路杀过来、外加被人偷袭消耗了太多灵力,她断然不会如此狼狈。
“唔咳咳”
修长的白色身影闲庭漫步般向她靠近,剑尖低垂。
商雨浣没有在意女人的举动,她慢慢挪动身体,将那两块牌匾牢牢抓在手心。
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泣不成声,滔天的愧疚喧嚣而上,几乎将她吞没。
“魔器在哪”
女人似是不满她的沉默,锋利的剑尖对准她纤细的脖颈。
室内安静得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商雨浣磨挲着灵牌断裂的截面,睫毛微微颤动,点点晶莹滑落在苍白的面容。
美人垂泪,最令人怜惜,可陆清沄面上只有漠然。
“你再不说,我可要搜魂了。”
闻言,商雨浣只是瞟了她一眼,眉眼间染上一丝悲凉。
“阿沄。”
她仿佛没有看到自己此时的处境,指尖轻柔地抚上剑身,自那些细碎的纹路缓缓摸过,就像无数次她偷偷抚摸对方冰凉的脸颊那样。
赌上身为魔宗独女的骄傲、荣耀,她将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全部给了面前这个冷心冷情的女人。
“这些年,你可曾有那么一瞬间喜欢过我”
再度咳出一口血,她仰起脸,失去光彩的桃花眼略有涣散。
“没有。”
女人似是觉得她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寒声道,“魔门余孽,本该诛之。”
“也对,仙魔本有别终究是我看不清形势,奢求得太多。”
商雨浣似在自言自语,柔软的嗓音泛着空灵,“就当大梦一场。现在,梦该醒了。”
她勾起唇,汲汲淌落的鲜血为她增添了抹艳丽色彩,缱绻又诱人。
“这些年我好累,真的好累。”
指尖兀地用力,将木剑下压,她仿佛一只轻盈又决绝的蝴蝶,主动迎了上去。
“噗呲。”
剑尖狠狠插入心口,穿透她单薄的身体。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生命消逝的刹那,她感到的是由衷解脱。
意识弥散前,身子似乎被人扶住了。
那是陆清沄第一次主动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