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在信中的用词还是不够保守,态度不够云淡风轻,让洛州那边误会了
慕广寒承认他对洛南栀并非全无所图。常常被茶馆说书先生编排的“月华城主慕广寒舔狗之心路人皆知”也是事实。
但他又不是无脑舔,更不喜欢强求
就算洛南栀只愿交朋友,他也会为搏美人一笑帮他的,大可不必硬着头皮以身相许。
还是说。
洛南栀他金玉其外,脑子其实不正常
慕广寒实不愿这般揣测画中的清雅美人,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能干出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事来吧
人生太过复杂,活久了啥玩意都能见着。
慕广寒无论怎么想,明明自己都才是那绝世大冤种
卫留夷嘴上倒是会说“跟我回家”,实则分明至今偏心小表弟。回头找他都全程没一句认错,反而疯狂怨恨他“诈死”骗他。
实属令人发指,完全是他单方面被迫害。
可被洛州府张灯结彩这么一搞,反倒成了他疑似与前任藕断丝连时就已找好下家。一时心虚得他都不敢看卫留夷此刻的表情。
船近了,船头青年的模样终于清晰起来。
只见他身着一身张扬的玄色披风,英姿飒爽,虽无论怎么看都并不是画像上的洛南栀的模样,却也是一双狭目流光溢彩、万中无一犀利晴朗。
俊朗逼人,在慕广寒见过的不少美男中,排的上顶尖。
“乌恒侯,好久不见。”
两船相会,青年冲卫留夷挑衅一笑,随即一跃而起落在甲板。
身后云消雾散,晴空露出一丝璀璨阳光,飞舞的披风被覆上一层金光,展扬的旗上,大大一个“邵”字
哦。
慕广寒知道他是谁了。
“洛川双璧”的另一位,洛州少主邵霄凌。
“阿铃将军,麻烦让一让,我要接我未来夫君回家。”
邵霄凌抬着下巴,朝着红衣李钩铃一笑。
笑得极为倨傲,却是尊贵又灿烂,身后初升骄阳一时都相形失色。
随即拨开李钩铃,一脸玩味地走到慕广寒面前,挑眉瞧了瞧他怀中抱着的人“未来夫君,这人是谁快放下来,当心累着手。”
慕广寒“”
他很确定,寄去洛州的信,就只写给了洛南栀一人。
每次回信,落款处也都分明是洛南栀的都督印章,信纸上沾满山栀香气。两人书信往来之中,几乎不曾提及少主邵霄凌。
他又怎么会突然间,成了这毫无关系的邵霄凌未来夫君
李钩铃只恨自己慢了一步。
早知邵凌霄会明目张胆来抢人,她就早早靠岸了,如今也只能尽量阻拦“洛州侯,月华城主乃是我乌恒贵客。可否请少主稍等数日,三日后,我亲自督船将他送去洛州。”
“贵客,稍等数日”
邵凌霄嚣张大笑“阿玲将军是否没听清我此番是来接亲的,接的可是我洛州侯府新过门的夫婿抢亲乃大夏重罪,犹记之前随州侯无法无天抢女,可是被罚得削爵除位、连累祖上蒙羞”
“总不至于,乌恒侯如今也想要劫人夫婿,以身试法”
气氛一时凝结。
慕广寒以前碰上前任阴魂不散,偶尔会偷偷想,要是哪天祸害们能撞一起就好了。他也想看他们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到底谁更胜一筹。
哪成想真有一日,一语成谶,噩梦成真。
活久见。他这么个有碍观瞻之人,一日之间也能得两拨帅哥先后争夺。这若传出去,再被说书先生安个“月华城主祸城妖妃,挑起个乌恒与洛州内乱”的戏码,他以后江湖上的要命名声必然更上一层楼。
而且慕广寒都能想象到,今天这事儿要是将来被荀青尾知道了,会发出如何狐狸叫一般的笑声。
所幸,再度剑拔弩张即将乱作一团时,真南越王的护送船终于到了。
船头立着的美艳大姐姐,是南越王顾苏枋的堂姐顾述紫,外号“紫衣笑面”。
她爱笑,往往笑完别人就得哭。
还好慕广寒以前没得罪过她,顾述紫装模作样从中调停,狡黠地眯起眼睛“让月华城主自己说,阿寒,这洛州迎亲船迎的真是你你何时做了洛州新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