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广寒掩了门窗,驱走下人压低声音“锦锦姑娘适才说,与乌恒李钩铃情同姐妹。广寒想问”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她一人骗来洛州,而不引人怀疑”
书锦锦一愣。
肩上一沉。慕广寒不顾男女亲疏之别,直接一手搭在邵霄凌肩上,一手搭着她,将两人都笼到自己近身,声音更低。
“我是在想,趁着卫留夷还没走,机不可失咱们干脆暗中将他一行人全数扣下”
好家伙。
书锦锦倒是一向处变不惊,耳边邵霄凌直接好大一声“你说什么”
“嘘”
邵霄凌压低声音“你说什么”
慕广寒与书锦锦一起挑眉瞪他。
邵霄震默默震惊。
他好歹也是一州州侯,就算从未标榜过光明磊落,可把前来拜访送礼的另一州州侯给扣下来,这也太过背信弃义、见不得光了吧
更何况洛州与乌恒,从他父辈起便一向交好,远无冤近无愁。
他是讨厌卫留夷,但好歹这半年来,周遭仪州、宁皖、西凉、东泽皆对洛州伸出魔爪,唯有乌恒没有落井下石。
慕广寒点点头“嗯,正因洛州与乌恒向来睦邻友好,咱们将他偷偷扣下,才不易会引人怀疑。”
“”
“当然,仅扣下卫留夷一个没用,必须将李钩铃也尽快骗来才行。此后,只要咱们速战速决,尽早夺回城池、迎回大都督。回头收拾乌恒轻而易举。”
邵霄凌继续一脸不敢置信。
半晌,磕巴道“虽说,卫留夷那样待你,你想如何报复都情理之中。”
“但我也确实未料你恨他至此之深”
竟是要打下乌恒、夺人封地。此举对世袭州侯而言无异于掘人祖坟。比直接杀了卫留夷还难受。
慕广寒“少主,广寒发誓,此事与我同卫留夷私人恩怨,绝无关系。”
“仅是对事不对人。”
“毕竟,洛州要兴,乌恒迟早要打。”
“晚不如早。想来洛南栀同我应当是想到一处的”
慕广寒说完这话,看向书锦锦。
邵霄凌仍懵着。
书锦锦点了点头“确实,南栀他也是这么想的。”
“少主你勿怪姐姐这话又提起伤心事。当年咱们侯爷与仪州侯樱祖几十年的情谊,从未想过遭其背叛,可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
“这乱世之中,情谊不值钱。”
“何况你看那卫留夷,此次过来行事疯癫、不顾后果,便是这半年不曾落井下石,谁又知道以后如何”
“咱们此次出征北上,乃是调出洛州全部将士孤注一掷。到时州府安沐空虚,一旦卫留夷回到乌恒,与仪州、东泽抑或西凉互相勾结,我军腹背受敌,将死无葬身之地。”
“南栀也正是因为顾虑到这一点,才会只敢带小半兵力出征,才至如今被困沙唐。”
邵霄凌“原来,竟是如此。”
洛南栀是考虑他与州府安危,才会被困边疆。
书锦锦点头“半年而已,前车之鉴,洛州已经付出惨痛代价,无论如何绝不可重蹈覆辙。”
“哪怕枉顾昔日情谊,也该听月华城主的扣下卫留夷。宁教我负天下人,先下手为强。”
慕广寒最初的想法,其实是拽着乌恒同分一杯羹、共上一条船。
并不是扣押乌恒侯。
本来只要通过借兵借粮、商议利益共享,在战前之时将乌恒与洛州紧紧绑在同一根绳上,就能免于后院起火。
但毕竟相处过一年,他了解卫留夷。
向他借兵借粮借,是借不到的哪怕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哪怕双倍奉还附加各种好处,在卫留夷这里也行不通。
因为卫留夷那人,是真的爱民如子。
“乌恒的一米一粟皆是百姓辛苦,乌恒军更是人人皆为子人夫,不能为你一人”那话虽听起来虚情假意得可笑,可从卫留夷口中说出,还真未必全是借口。
在乌恒一年,慕广寒亲眼看过卫留夷如何努力当一个好州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