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被那些武装仿生人制止,安森以最快的速度念出了祷词。
安森的祷告声提醒了其他幸存者,他们学着安森的模样也撕下衣服的补丁。
不断有新的声音加入,微弱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声音越来越大,充斥在整个管道之中。
被视作垃圾的蝼蚁们拼尽所有,用仅剩的尊严和灵魂,誓要给那些随意决定他们生死的富人老爷们留下无可挽回的烂摊子。
只要能让那些混蛋后悔,就算信奉邪神又如何
他们已经不奢求下辈子了,这样的无望人生不如没有。与其生生世世都被那些高贵的上层人压迫,倒不如把灵魂献给邪神。
用怨气点燃的怒火带着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腥气,冲向未知存在的耳中。
因为是新生邪教,祷词并没有被录入那些武装仿生人的系统中。在不满足召唤邪神判定的情况下,武装仿生人只是加快了补刀的速度,并没有管那些平民的祷告行为。
在仿生人的补刀中,祈祷的人在快速减少,但祈祷声却越来越大。到最后有人发现,好像并不是他们在说话,而是整个下水道都在发声。
城市下方的排水管道仿佛变成了巨人的声带,当声音到达一个阈值时,引起了整个城市的震动。
不知从何而来的白光突然照进了昏暗的下水道之中,安森只感觉眼前忽然闪现一片白茫,紧接着周围所有物质全都消失了。
幸存的平民和那些武装仿生人就像是从画报上剪下的拼贴素材,他们被扔在白纸上,陷进一个白色的世界中,视野所及范围内只有一片刺目的白。
那可怕的震动声还在不停歇地响着,好像有无形之物在天际不停擂鼓,用引起整个世界震动的可怕巨响,来迎接未知存在的降临。
所有仿生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像断电一样呆立在原地。
安森挣扎着爬起,他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白茫呆愣了片刻,紧接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循着擂鼓声缓缓抬头望去。
他看到一双浅金色的瞳。
就像是两轮悬挂在天际的太阳。
被这双眼注视着,灵魂仿佛受到了洗涤。在祂眼中,不管是贫穷病痛权势富贵皆是虚无。那一直束缚着身体的无形枷锁瞬间消散,安森从未感觉如此轻松过。
他终于知道那些邪教信徒为何会那般狂热了原来神明的庇护,是如此让人难以自拔。
在那双眼的注视下,安森下意识地开始述说自己的遭遇以及祈求他想让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必须要让他们后悔
像他一样祈求的人越来越多,沉闷的震颤声再次充斥在这片空间。
刺目的白茫缓缓消退,那些幸存者只感觉眼前恍惚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重回到了下水道之中。
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梦境。
不过他们虽然重新回到了下水道,但他们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一点都不疼了,而且视角好像
安森看向不远处那具躺在污浊血水中的眼熟身体,又低头看向自己手上那不断滴落血水的长刀,有些愣神。
他好像占据了武装仿生人的身体。
安森四下看去,只见其他武装仿生人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每个仿生人都像是是蹒跚学步的孩子般,做出各种笨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