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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禾听毛露露说过,宋斯兰对儿子像仇人,对前夫,是恨不得咬掉一块肉的态度。
今天一见确实,宋斯兰视线如刀,反倒是周父主动过来打招呼,也问起她离开广州的事,但就这一个话题,被宋斯兰几句堵得脸色阴沉。
他明显的招架不住,但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于是向文禾问起周鸣初的去向。
“他出差了。”文禾说。
周父问“出差去哪里”
“成都那边,我们公司的新产线。”文禾维持着基本礼貌,她已经从刚才的无措中抽身出来,对这位长辈有问就答,但不多说话。
周父看了看她,转头又问宋斯兰“一定要走么”
“用不着假惺惺的,”宋斯兰轻描淡写“我走,你高兴得很,以后不用应付我,安心过你自己的日子。”
周父皱眉,他怎么会希望她走,始终是爱过一场的夫妻,又共同育有一个儿子,感情再复杂也是感情,她在这个年纪离开故土,他只希望不是一时意气。
偏偏他知道,她最爱拼那一时意气。
当着小辈拉扯不好看,周父叹了口气“既然要走了,一起吃个饭吧。”
“没这个必要。”宋斯兰淡淡地看一眼他身后那些人“周会长贵人事忙,我们就不占你时间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文禾进了包厢。
包厢里,宋川探着个脑袋安慰文禾“习惯就好,他们是这样的。”记忆里,他还不会说话就总听姨妈和前姨父吵架,经常是一个冷嘲热讽另一个反唇相讥,然后是冷战,再然后是分居。
相爱,但相处不来,这是宋川给周鸣初爸妈的评价,可他觉得这样也比自己父母好,吵两句起码家里还有动静有人气,不像他父母,忙得连吵架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殊途同归,姐妹两个一前一后都离了婚。
吃完饭,文禾跟去了周鸣初外公家,到楼下的时候碰到一家邻居,说了说卖房子的事,又闲聊几句,说刚从医院回来,孙子手脱臼了。
“没事,以后玩的时候是注意一点就可以,别弄成习惯性脱臼。”宋斯兰似乎很有经验,文禾在旁边听着,好奇地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婴儿“这么小的孩子也会脱臼么”
宋斯兰点点头“小孩子韧带松,不留意是会这样的。”周鸣初小时候也是习惯性脱臼,第一次是被猫绊的,他外公给他接回去了,后来上学,有时候拿点重的东西都脱臼。
宋斯兰说“他那个时候也不知道痛,只说自己手断了,让大人带着去接。”讲到这里,忽然顿住。
孩子是小不是笨,怎么会连手断了都不知道痛,不哭不闹,要么是怕挨骂,要么是觉得喊痛也没意义。
宋斯兰忽然说不下去。
文禾跟在她后面进了那栋房子,没人住的地方,打扫得再干净也像蒙着一层灰,文禾在这里看到了这位过世老人的照片,也看到周鸣初和他的相似之处。
他们一大家都共用一副眉骨和轮廓,只是这位老人带着眼镜,气质上偏静和肃,周鸣初更多是阴和沉。
据宋斯兰说,周鸣初在这住过很久。
“那时候我跟他爸爸都忙,这里离他学校近,就送他过来住。”一住,就住到他们离婚,也住到周柏林再婚。
她情绪不太好,也许是想到离婚的事,又也许,是即将离开故土的原因。
文禾想了想,也问起她为什么要离开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