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娅歆定住心神,扭头看向站在面前高大挺拔、气质斯文温润的男人。
她抿唇,颔首,“南爷。”
沈肄南生了双异瞳,左眼正常,右眼呈现极淡的冰蓝色。
听说他是个混血。
男人垂眸,眼神危险而玩味,小姑娘过分清瘦,乌发盘在脑后,簪了根淡金色的发饰,着一身纯黑的绸缎旗袍。
故作镇定的模样看着比以前更笨了。
沈肄南唤她“大嫂。”
钟娅歆悄悄松了口气。
刚刚这位南爷看她的时候,她身上的鸡皮疙瘩直冒。
谢怀铖当然没有错过沈肄南看钟娅歆时停留的目光。
有反应就好,还以为真是坐怀不乱、不爱美色的正人君子,原来喜欢这一口,看来人还选对了。
“沈生要去补一柱香吗”谢怀铖问。
他打心底不服沈肄南,要他像其他人那样唤他南爷,简直打脸,而直呼名讳,又不敢。
沈肄南看了眼诸多灵位中最显眼的一个。
谢九晖,曾经的九爷。
他淡笑,“香,自然是要补的。”
野仔取了三支线香,点燃,拿给沈肄南,男人接过,握着手杖走过去。
钟娅歆看到他单手作揖,说他懂礼吧,迟到不说,敬香也不真诚;说他不懂礼吧,还知道补一柱香。
宗祠祭祖结束,各路人也陆续离开。
钟娅歆和他们一道回第九公馆。
在“嫁”给谢怀铖的当天,她就收到一封关于沈肄南的个人指南,其中包括他的身份、事迹、喜好等。
沈肄南作为谢九晖的义子,至少在对方未离世前,他也住在这。
茶室。
四方桌前,谢怀铖和沈肄南对坐,一旁是负责焚香煮茶的手艺师。
钟娅歆坐在谢怀铖身边,默默喝茶听他们聊天。
“听说沈生摆平了那批货,辛苦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我是你大哥,父亲未过世前,不就让我们要互帮互助吗”
沈肄南这人说话很儒雅,斯斯文文,周正英俊的长相,冷白的面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生,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手指上的薄茧和小臂上结痂的淡色刀疤。
闻言,谢怀铖喝茶的动作一顿,心头不快,面上笑着应承“是,你说得对。”
沈肄南淡笑,抬手饮茶。
“你也知道,父亲去世到我接手谢家,统共也才一年。”谢怀铖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瞧了他一眼,沈肄南依旧四平八稳地喝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沈生,我需要忙的事务和生意太多了,若是我不在家,还烦请你帮我多多照顾娅歆,有你在,我也不用怕她吃亏。”
说完,谢怀铖温柔地握着钟娅歆的手,满眼都是她。
钟娅歆抿唇,羞涩一笑,配合他。
沈肄南说“于公,我唤她一声大嫂,于私,她又是我的弟妹,放心吧。”
谢怀铖笑道“有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示意钟娅歆,“娅歆,还不快敬一杯。”
宝珍很上道,知道这是谢怀铖给她名正言顺接近沈肄南的机会,她端起茶杯。
“谢谢南爷关照。”
明明是个笨姑娘,却硬是学大人。
敬茶也敬得四不像。
沈肄南盯着她,端起茶杯,杯沿碰了碰钟娅歆的杯壁。
清脆一声。
“大嫂唤我沈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