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
部门聚餐,喻闻喝了几杯冷饮,胃里一阵阵抽动,身体不适想提前离开。
朋友担心他,提议送他回去。
喻闻拒绝了,道“没事,我去外面坐一会儿,有人来接。”
走廊里流淌着音乐,温和静谧,喻闻坐在休息区沙发上,柔和顶光映亮手机屏幕的最后一条对话。
谢鹤语我来接你。
他下意识往下划,没看到自己的回复,想起来自己没回,悻悻地熄灭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他跟谢鹤语持续这样尴尬的状态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以前总是他主动给谢鹤语发消息,有趣的无趣的,一股脑分享过去,表白事件后,他有意减少和谢鹤语之间的联系,渐渐不那么爱发消息,对话框就变成了谢鹤语的独角戏。
他学着从前的喻闻,发一些无聊的日常,用琐碎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填平几百公里的距离。
喻闻不知道怎么回,大多时候就不回,偶尔聊上两句,让对话看起来没那么生硬。
他给自己的敷衍找了个绝佳的借口忙碌,朋友圈以前半个月都懒得更新一回,现在平均一天一条,不是在跟着学生会忙这件事,就是帮着老师忙那件事。连父母都骗过去了,每次打电话来,就是让他好好吃饭,别累到自己。
他想疏远谢鹤语,只能这样拙劣地演戏。
只是有时翻对话框,看到谢鹤语得不到回应,戛然而止的聊天,又忍不住揪起心来,感觉自己处理得真是一塌糊涂。
他那些演技拙劣的朋友圈谢鹤语也会看,经常发消息提醒他一日二餐。半小时前,喻闻拍了聚餐的照片,没两分钟手机就开始震动,谢鹤语一连发了好几条,提醒他胃炎还没好,不要喝冰饮。
喻闻当时没看到,看到的时候,胃已经开始难受了。
他鬼使神差,回了一句已经疼了。
回完就开始心慌意乱,着急地把消息撤回,但已经晚了,谢鹤语八成是盯着对话框,对着他撤回的消息回道我来接你。
朋友圈带了定位,谢鹤语找到他很容易,喻闻知道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这时候再拒绝也晚了,只得坐在包间外等他来接。
中途朋友出来,给他端了热水,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喻闻摇头。
其实没什么大碍,两杯热水下肚已经好多了,只是刚刚听席间的意思,大家聚餐完还打算去晚场唱歌,喻闻怕自己猝死,正好借着这个借口溜之大吉。
朋友问“接你的人呢还没来”
说曹操曹操到。
谢鹤语臂弯搭着外套,大步流星地往这个方向走,喻闻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远远看着,觉得他好像又长高了,身形挺拔利落,鼻梁更高,嘴唇更薄,五官完全长开,少了点稚气,多了点攻击性。
朋友问“这位是”
喻闻愣愣
看着谢鹤语走近的身影,没听见朋友的声音。
谢鹤语便自己回答“他的监护人。”
朋友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两人牵着手走出酒店,站在大门外,谢鹤语招手拦车,第一件事是打车带他去医院。
“不用。”喻闻回神,说道“我吃颗药就行了。”
谢鹤语“药呢”
喻闻“忘在宿舍。”
谢鹤语看他一眼,没说话,打开地图搜索附近的药店。
最近的药店只有几百米,谢鹤语迅速确定了方位,掌心传递着燥热的体温,喻闻这时才发觉,两人的手一直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