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被押解下来,头发凌乱面容凄惨的家伙,是他的手下。和城狐社鼠即是那些打听别人“阴事”的流氓无赖勾结在一起,去敲诈勒索各种官员、公报私仇,结果东窗事发。
他的手下,还有那些相干的城狐社鼠全部都招了。
魏河还声称他要好好约束手下,断不能让这种事情坏了他们太监名声。
听着,裴缙打了个喷嚏。许是秋风太冷了。
“是以,咱家就带着这几个最为刁钻的歹货,”魏河吊着他那又尖又细的嗓音说话,“来挨着挨着指认比如,他们又收这些人的好处”
言罢,他还抖出一张单子来,“这上面可就是他们的单据,前面还挨着挨着用朱砂打勾呢”
“让咱家瞧瞧,你们这次约好的是什么”
众人心跳如鼓。
在徐之衍惊讶的目光中,他的表哥,吊着极其热忱的声音,说着最冷漠的话
“如意云纹太师椅”魏河皱眉,放下单子扫眼过去,相当诧异,“可不就是那把”
之后事情便简单许多,暝色四合,众人的情绪都低落。
嘉琅殿下本是来参加祭祀,结果搞来搞去却是自家驸马身陷泥淖。碍于天家颜面,晏长珺只是让各人散去,并未当场对徐之衍做出处置。
徐之衍灰溜溜地躲进棚屋里面候着,忽然门口“嘎吱”一声。
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大仇人大冤家贺镜龄。
他抽动了下嘴角,“贺镜龄,你满意了”
无耻的小白脸。
“真不枉是你这种畜生天天就想着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地位”徐之衍破口大骂,“你哪怕是拿钱哄了那些城狐社鼠,也不能长久”
贺镜龄耸耸肩,“的确,那些城狐社鼠,只要你肯大方给钱,他们不就听你的了吗”
是嘛,她最近穷得连香都熏不上。
徐之衍冷哼一声。果然,那些家伙的脾性如此。
“但可不是这样”贺镜龄忽而冲着他笑,“光是他们招供也不够啊,今天这事,还是看你表哥的意思,你觉得呢”
她这两天着急进宫,脚不沾地,大抵是为了今日。
魏河的确是徐之衍表哥,但那人的性格她早有把握,而她又和皇帝攀上所谓亲戚关系,孰轻孰重,魏河做出选择,几乎一念之间。
徐之衍骤然睁大瞳孔,这才意识到贺镜龄这话背后的意思。
“你,你”徐之衍感觉胸闷气短,喉间堵着一口腥气,“竖子,狗贼,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前面还有些晦涩,到了后面,徐之衍便彻底撕开文人面皮,满口“你爷”“你娘”云云。
贺镜龄没吱声。
徐之衍顺了口气,忽然想起眼前这竖子就是个女户锦衣卫靠姐姐荫蔽罢了,家中长辈就只剩个娘,他便又骂了起来。
“你这没爹教养的,怪不得如此狭隘就靠你那娘”
他骂得口干舌燥,见贺镜龄迟迟不说话,冷笑“怎么,无话可说了”
“有话。”贺镜龄认真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在极力回想一些直播时弹幕时教她骂人的话。
徐之衍不解“什么”
“你也骂够了,那该我了,”贺镜龄不再摆弄她的手指,复而凑近,笑嘻嘻道,“你爹个死吊。”
对子骂父,真是岂有此理
“你妈当初应该把你当月经流掉”
月经、月事,记忆瞬息涌来,重返到那日他被拒于廊下。
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猩红颜色让他战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