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夜,云摇才知晓自己错得有多天真离谱。
为了给云摇疗愈寒疾,慕寒渊已翻遍了乾元界的天材地宝,又在后山专修了一座全部都由火属灵石铺砌的暖池温泉,每隔十日便为云摇在温泉中驱除一次寒气。
此次仙门大比一来一回,时程正由他掌控在十日之内。
而又恰巧赶上了焱焱草长成,今夜的驱寒本该比往常都迅疾。
云摇就是这样想着,便在暖融融的灵力灌入与温泉环绕下,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眼前水汽迷蒙,夜色中萦绕着淡淡的药草清香,烛火不知何时已熄。
“慕寒渊”
云摇下意识地轻唤了声,刚要从她方才趴过的火属圆石上起身,就忽觉身后水波被推荡开。
有人从后轻扣住她前腰,将她抵在了圆石上,覆身下来。
一个湿漉而微灼的吻,拨开了云摇肩上本就松散,又被水色浸得半透的薄衫。
温柔未能续延,那人落吻的力道渐渐大了。终于在某一刻,像月下的凶兽露出戾气逼人的獠齿。
“唔。疼。”
睡意未退的云摇吃疼地蹙眉,回身想推他,故作凶腔的声音被温泉泡软了,更像她从未有过的撒娇“你别咬啊。”
云摇在困意里反应迟钝,只唯一的感觉是,扣住她前腰的慕寒渊的手,蓦地收紧了。
她几乎被从那块温度让她舍不得离开的圆石前被他拎起来,紧紧向后,贴覆在那人腰腹间。
然后被什么灼人的温度一下子激灵得清醒。
云摇本能向前躲了
下,睡意褪了大半“你你你不会要在这里吧”
“有何不可么,”慕寒渊低声覆在她耳旁,语气温柔又缱绻,“师尊不喜欢”
“我,不对,是你,”云摇卡了半天才晃回神,于夜色中寻慕寒渊的眉眼,“你确定要在这里”
尽管已经融合了恶相的全部记忆,但归来之后的慕寒渊,多数时候仍然同往常的言行习惯更接近。
而即便是这类事上,他也少有过分逾礼之举。
比如,绝不会在这样空旷近乎一览无余的山野间做什么不合时宜的私密事。
“我没关系,师尊喜欢便好。”慕寒渊低声如蛊。
云摇拽着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在他细碎的吻里分神辩解“你不要污蔑,我何时说过我喜欢这里了”
“嗯难道是我记错了么。”
慕寒渊忽停下来,水声滴答地落在焰色的石上,而他于她耳畔轻笑,语意莫名有些危险,“前世时候,师尊不是就在这后山那处泉中,强行将我”
云摇转身抬手立刻就给他捂住了。
等到溅起的水花消停,云摇红透了脸颊仰头,正对上手指上方慕寒渊熠熠含笑的漆眸,才知道自己又落进了这人圈套中。
她羞恼得轻咬牙“不许再提了。那时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后,理智不存,依本能行事,”慕寒渊笑着拉下她的手腕,“不正说明是师尊喜欢这里吗”
“我没有,你”
那片雪色长发载着清冷月华,在云摇面前覆下,他吻尽了她的话声。
这一吻和从前都不同,更失控,更疯,更极尽索取的本能。
月色与夜色交织,又被水纹打作散碎溺人的光。那些光点将云摇的意识覆笼,他的眉目五官俱在她眼前模糊,分不清是欢'愉还是痛意占据高地的时刻,云摇几乎也难以辨认,眼前之人究竟是善相还是恶相更多。
月华在起了雾气的夜中翻涌。
风将整座天悬峰的林叶鼓动,垂在温泉旁的青石上,柳条被涌动的水波一次次推向最高处,像是要与那九天之上的月光相拥。
只是今夜的风格外可恶,肆意又汹涌,那柳枝每每被抛至浪潮的巅顶,差一线将即月华时,便又会被毫无征兆地松懈,像从天上一下抛进了不见月华的深渊里。
气恼的柳枝带着被水纹荡碎的呜咽,将夜风绞紧。
而斑驳的林影投在忽然就从暴风骤雨中安静下来的水面上,温柔地覆没了那一声带着哑笑的闷哼。
云摇将指甲几乎要扣进慕寒渊的肩颈,听他笑便更赧然又羞愤,不撒口地咬着他肌线分明的肩,像是被欺负得厉害的林中小兽似的磨牙,又凶得呜噜。
“慕寒渊。”
随她咬着,慕寒渊也忍得有些艰涩,尽管如此,他还是慢条斯理,极尽温柔地用手指理她从肩后垂泻下来的绸缎似的青丝,看它们在水里无比柔顺地从他冷白指骨间穿过。
云摇上不上下不下地快被气死了“你”
dquo师尊,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有多重要,”云摇恨不得咬死他,一边勒着他后颈,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带着小颤音往外挤,“非要在这时候讲吗”
慕寒渊像未曾听到“今夜傍晚,我特意去过了奉天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