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过她机会的,是她不知死活地非要招惹他,明天她要是再敢给他不认账,他就真把她往民政局扛。
陆北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让她记住了他到底用哪个号,就算她记不住,她的眼泪也该记住。
孟玳玳是真的被收拾狠了,就算在睡梦中,也在颤颤巍巍地啜泣着。
陆北亲了亲她红肿的唇,将她搂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和着她的呼吸,在破晓的凌晨也慢慢睡了过去。
孟玳玳是被热醒的,她好像被一个巨大的火炉包裹住,烤得她口干舌燥,浑身都在冒汗,她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太过沉重,连身体都像是被火炉碾压过,别说腰和腿,五脏六腑都是酸的,是从骨头缝里出来的那种酸,滋滋地冒着热气,动一下都恨不得重新投生一次。
她模糊的视线里先是出现一个生出青茬的下颌,紧接着是高挺的鼻梁,然后是浓黑的睫毛,视线越清晰,空白的意识就越清晰,昨晚的一切涌向大脑。
她大概真的要去重新投胎了。
喝醉酒后的孟玳玳胆子大到什么地步,清醒后的她就怂到什么地步。
她稍微一动,他也就跟着醒了,她赶紧闭上了眼睛,闭得要多紧有多紧,假装做梦一样嘟囔了一句“好困”,埋到了他肩窝深处,像是又睡了过去。
陆北轻轻拍上她的背,等她呼吸均匀了,顺着她的头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起身进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出来,准备去做早饭,床上已经没了人,只剩凌乱的枕被和还没散尽的暧昧,外面传来一声咣当的关门声。
陆北是在小区楼下的小巷口堵住的落荒而逃的人,她跑得快又怎么样,总不能逃出地球,跑到月球去。
孟玳玳慌不择路,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前不能前,退不能退。
陆北慢慢走近她,“你跑什么”
孟玳玳稳住声音,视线晃动,“我没跑,我今天上午得去见我导师,马上要迟到了。”
“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去见”陆北在她身前站定,将手里的围巾围到她脖子上,一圈又一圈地绕。
他很有耐心,也不着急,仿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系围巾。
他越这样,孟玳玳心里越慌,棋错一招地先开了口,“陆北,昨晚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
陆北看着她,眼神逐渐危险,“所以呢你又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孟玳玳看他一眼,点下了头,如果可以,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记得。
陆北凑到她耳边,“没关系,我记得,我喝多醉也不会断片儿,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想从哪开始听起,是从你扑倒我开始,还是从你好奇我用哪个号说起,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孟玳玳捂耳朵,“我不要听。”
陆北给她系好围巾,又给她戴好羽绒服的帽子,“不听也可以,反正结果你清楚就好了,结果就是昨晚我们上床了,所以我得对你负责。”
孟玳玳期期艾艾,“就算了吧,我不用你负责”
陆北终于气急败坏,“孟玳玳,你敢给我算一个试试”
孟玳玳愣一下,小声回他的气急败坏,“为什么不能算,不是你睡了我,是我睡了你,我不要你负责,所以我说算就算。”
陆北本来严肃的一张面孔突然柔软下来,漆黑的眸子里盛满笑,“这是你说的,你睡了我。”
他走进一步,走到她眼睛里,“所以,孟玳玳,你得对我负责,必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