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使有一张人类的皮囊,但内里装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这使她的动作看起来怪异至极。
谢翾还想攻击他,但铜甲将军已经将她丢进忘川河里,缥缈的魂体撞开河面浓雾,她跌入一片致命的血水之中。
蚀骨疼痛传遍魂体,她却习惯了,拍打着水面想要跃上岸,铜甲将军隔着一层雾看不清她的眼睛,却总觉得有一根锐利淬毒的针在向他刺来。
待他回过神的时候,方才被谢翾咬上的地方已染上一层诡异泛蓝的色泽,有一条极小的毒蛇灵体窜进他坚不可摧的身体,直直向魂灯捣去。
方才谢翾一直不开口,不仅因为她不会说话,还因为她嘴里一直含着一条毒蛇的灵魂,在死牢里她将这条本是对她不利的毒蛇吃了,那蛇的灵魂竟一直被她困在口中,那蛇被困了许久,怨极,得了自由便开始攻击周围的所有“生物”。
谢翾挣扎到筋疲力竭,她一边被水流冲着往忘川尽头流去,一边看着铜甲将军被毒蛇攻击了维持生命的魂灯,不住挣扎,巨大的身躯跪倒在地上。
她不会笑,只因为快意带来的生理反应眯起眼,最后那垂下的眼睫却逐渐抬不起来了,她即将被身下的血海带走性命。
此时酆都城外落雪渐消,活人畏鬼,大多只在白日烧纸钱,到了晚上,冥界的雪便小了。
有人自雾蒙蒙的风雪尽头纵骑而来,骄傲的冥兽伏低龙首,黑利兽爪扑开积雪,一人身着玄色铠甲,面戴狰狞鬼首面具,骑于冥兽之上。
他的身躯挺拔高大,宽阔的肩背上落了雪,腰间佩着一把与这死寂冥界格格不入的青竹剑。
这青年遥遥望了跪在地上、身体里冥灯几近熄灭的铜甲将军一眼,飞身而下,青竹剑荡开胸甲,将死死咬着魂灯的幽蓝小蛇挑了出来。
他侧身回首,再看了一眼随着忘川河没入极冥血海的身影,直直朝那血海扑了下去。
“尊主,那鬼魂无名,不可入轮回”铜甲将军刚苏醒过来,便扯着微弱的嗓子提醒这青年,“方才就是她拿这毒蛇伤了我,您您小心”
青年那鬼首面具下的俊眉微微蹙起,眼底已含着薄怒他第一次知道酆都会将孤魂野鬼丢进血海。
“你忘了,我来酆都是为了什么吗你不也是在鬼域之外被我救回的”他足尖点在血海上,不沾丝毫血污。
他俯身,把即将沉入血海的谢翾捞了起来。
她已力竭,残存的魂体软软垂了下来,也听不到耳边的声音,但在感觉到身边生命气息的那一瞬间,她又有了力气。
谢翾对周遭的一切有很强的攻击欲望,就算这青年把她救了起来也不例外,她在青年的怀里用力撑起身子。
她的牙齐齐整整地落在了他的脖颈上,未能伤到血肉,只留下一对浅浅的齿痕。
青年感觉到冰冷的痛意,他侧过头去,脖颈微动,却没将这条小小“毒蛇”给拽下来。
“尊主,我就说她”铜甲将军提着巨斧跑过来想要保护他。
青年摆摆手,鬼首面具闪烁幽幽冷光,铜甲将军一愣,退了下去。
整个酆都皆知这位身份尊贵的小神仙来这冰冷冥界是要做什么,他的愿望是渡尽冥界万千恶鬼,这女鬼没有名姓,是极恶之鬼,想来也是这位小神仙的渡化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