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金发男人浑身是血,他强忍着痛苦,微微发颤的手握住枪,弹壳砸在路边的地上。
一条血迹从车门附近向海边延申,血上踩着凌乱模糊的脚印,几乎能看见中枪的女孩子跌跌撞撞跑向栏杆的模样,栏杆上印着半个血手印。
“她跳下去了。”基尔俯视幽黑的海面,掀起的浪花无情拍打岸边,今日风力不小。
“把镜头移向海面中央。”朗姆突然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浮上来了”
幽黑海面上,一个白色的人影随波浪起起伏伏,了无生气。
镜头的精度远不及人眼,
基尔掀起头盔,远远眺望,肯定地说“那是个人。”
派船去把尸体打捞上来。”朗姆阴沉着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话音未落,镜头中一阵浪花袭来,白色的人影被波澜起伏的海浪卷走,眨眼不见了踪影。
朗姆“”
“先打捞尸体还是先救治波本”基尔平淡而冷酷地问,“波本伤得很重。”
朗姆不能眼睁睁看着得力下属失血过多而亡,他深呼吸一次,竭力恢复身为二把手的镇静“先带波本离开。”
以高架桥距离海面的高度,跳下水面的瞬间人就会被砸晕。冰冷的海水是比组织更残忍的深渊,溺水、挣扎、鲜血顺着枪眼渐渐从身体中流失
她死之前,一定很痛苦。
明明已经得到了基础的信任,乖乖听从组织的命令便能拥有未来,为什么非要送死呢
侦探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家伙,宁可玉碎不愿瓦全吗哼死了的就是输家
基尔收到朗姆的命令,顺手挂断视频通话。
视频一挂,安室透没事人一样坐起来,一张张抽纸擦去脸上的血。
基尔走过来,指尖沾血在嘴角点了点“玉米淀粉”
安室透耸耸肩。
人造血浆在现场骗人不容易,隔着镜头可太逼真了。
“风见已经帮我准备好了重症监护病房。”他叮嘱道,“记得把病危通知书拍照发给朗姆看。”
基尔6
波本我要借此在朗姆面前卖惨,洗刷嫌疑的同时夺回我的修车自由权
栗子太不懂事了,她不懂挪用酒厂经费修理马自达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爱车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撞玻璃撞卫星撞火车,要不是酒厂修车技术绝佳,安室透哪里还有车开
马自达今天又报废了一次,栗子和朗姆责任五五开,从前者手中抠钱是不可能的,只能让朗姆一个人担下所有。
“人呢”基尔问。
“跳下去了。”安室透侧头看向海面,“做戏做全套,高架有监控。”
基尔有些意外“没想到她水性不错。”
安室透微妙地沉默了。
他脑海中闪过基尔来之前的画面
用人造血浆在栏杆上印出手印的女孩子跨在栏杆上,向下望去。
呼啸的海风吹翻她的额发,自上而下望去汹涌的海水令人大脑空白。
“不不不我不行。”栗子闭眼胡乱摇头,“我怕高晕船怕水哮喘羊癫疯有心脏病,我不行我不可以。”
黑发灰眸的少女用全身心抗拒。
即使这个计划是她和江户川乱步一起敲定的。
安室透不解“敲定计划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会游泳吗”
“我会呀。”栗子说,“我还见义勇为救过溺水的小孩子呢。”